“元二殿下,小的奉命送……啊!元二殿下!您这是……”
“告诉我!”燕空一把揪住侍从的衣襟,轻而易举将他高高拎起,看得两旁候命的侍从竟无人敢出气,“出了何事?”
被他擒住的侍从早已被憋得面色紫红,艰难地皱眉道:“小的……小的不知啊……”
“说!”燕空手中多用了一份力,险些没拧断那人的脖子。
他立时知晓燕空绝不虚言,更不怕在景凌府上犯事,忙吓得回应:“小的似乎听见……是绾宅五郎君……出了事……和飞什么门打了起来……小的也没、没听真切……咳咳咳!”
燕空一掌扔开他,摔得这侍从嗷嗷大叫,众人一拥而来时只见他□□早湿透了,一时哄笑,笑得他无地自容,烧得脸红。竟无人留意,燕空早已凭空消失般的,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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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头闹市忽地被一阵铿锵铮鸣惊得鸡飞狗跳,因着事出突然,无人清道,数匹骏马兀地驰骋街巷,两道的路人或是避让不及滚成球,或是撞翻了街边的货摊物事,满地狼藉,孩童啼哭,所幸无人受伤,一时间街头巷尾皆是谩骂之声。
景凌素来有着纨绔跋扈的名号,此番倒也不甚在意,勒缰下马,下令随后疾跑而至的衙役将三瓦舍里外皆围得水泄不通。另有景惠帝下令保护景凌的禁卫士兵紧随下马,犹如铜墙铁壁护着景凌大步迈进三瓦舍,甚是气派。
白风见景凌赶至,忙恭敬上前,一番言语后才近身低语道:“卑职率暗卫相助,亲眼见她无恙离去,殿下请宽心。详情可容卑职于事后回禀?”
景凌应允,这才松了口气。
盯梢三瓦舍数日,始终不曾见此露出马脚,此番正好因着顾青山与飞歌门动手,厮杀到了三瓦舍前院,诸多无辜之人连带受伤,桌椅、器物等悉数砸烂,甚有后院起火之祸,惊动守城,如此才得正大光明搜查此处,一时间三瓦舍揪出许多五花大绑的人来,闹得沸沸扬扬。
饶是白风未有言明,景凌也知晓,顾青山是有意在三瓦舍闹大此事,给他行动的由头。
只是这帮从三瓦舍里抓出的三六九等人中,景凌双手负立,一一打量,皆非飞歌门之人。
“殿下,还有这人。”白风招手,顿时有两人抬出一张裹席。
裹席平铺在地,露出一张青白泛紫的脸,僵硬如铁,可见死了有几个时辰了。
“这人被绑在一间小屋的梁柱后。”
景凌挑眉,白风立即引着景凌往后院的小屋去,一席一几一屏风,狭窄封闭的屋子再寻不出其他。但席子早已被割成碎条,矮几也被一刀劈成两段散落,屏风更是四分五裂,鲜血满地,梁柱之上四处可见深浅不一的刀痕,景凌骨节分明的五指轻轻抚过,心头一惊,此乃青蜺!
“她当真是无恙离去?未曾受伤?”景凌勃然大怒,横眸刺向白风,目光犀利如刃。
白风忙回:“卑职与暗卫前后相护,暗卫虽有受伤,但肯定她毫发无伤!”
景凌当即缓了脸色,嘱咐赏赐暗卫诸人,请医施药,白风一应早已安排,如此景凌方又吩咐着重搜查此间,必有机关暗室。一干人等领命,迅速散开搜查。
景凌复又命嵩义押来三瓦舍掌柜于前院问话,只盼早早了结此处之事。
此时燕空方自街头沿途寻来,翩跹立于屋檐角之上,俯瞰三瓦舍被包围之势,眉头紧皱。
风荡起他深邃幽暗的紫袍,衬着青天白日,何等意气风发。
把守三瓦舍大门的一衙役抬眸望去,适才晃眼所见的一抹紫影早已融化在郎朗白日之下,何来踪迹可寻?衙役方收回目光继续警惕地看向左右,殊不知紫影一个闪身恰自死角钻入一条小巷,轻扣门扉,三长两短一顿,不多时,紧闭的门扉里便探出一颗头来,一双精明的黑眸警惕地打量四周,确定无人这才催促燕空进屋。
“她在何处?”
甫一进屋,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燕空刹那倍感焦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