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琛深吸一口气，闭眼，睁眼的时候，便仿佛周身的气质都变了一个人。
男人缓缓跪坐在地上，如墨般漆黑的双眸中此时仿佛含有无数细碎的星光，旁人望一眼，便会溺毙在这深情之中。
他看着已然殒身的幻情，脑海中浮现的是他们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
那样甜蜜的，美好的过往……
他不相信，那个虽身在魔界，却比正道任何一个人都干净纯粹的女子，竟然会这样离他而去。
苏杭琛将女子倒在地上的尸身缓缓放在自己的腿部膝盖处，又将自己的外衣脱掉盖在她的娇小玲珑的身子上，仿佛生怕她冻到一般。
他的头，埋在女孩儿的肩窝处，深深体会着她的气息。
忽而，男人抬起头来，方才漆黑如墨的黑眸中那些晕染的星光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荒凉和空洞。
虽然他没有说一句话，可人们却能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他心中的绝望。
到现在，男人仿佛终于接受了幻情已死的事实。没有大吵大闹、没有歇斯底里，他只是无比轻柔地将女孩儿放好，然后静静地、静静地躺在她的身边。
摄影师赶紧将尽头切到平躺着的苏杭琛的面容上。
那是一张……没什么表情，无比空洞的脸……让人看的心中骤然一痛……
蓦地，苏杭琛的眼角处缓缓留下一滴泪水，他空洞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天空低声喃喃道:“苍天啊，你何其不公?”
“那些所谓的正道中人，逼一个身怀有孕的弱女子前来求我，不过是为了他们的一己私利罢了；而情儿呢，她为了救我，献出了自己的丹元，临死前还希望我能够保正道和魔道和平相处……”
说到这里，他似是再也说不下去。
男人闭上眼睛，再睁眼，黑眸中已然氲满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在内室灯光的照耀
下，竟看的人心里发颤。
良久，苏杭琛无比沙哑，绝望到了极致的嗓音自唇角缓缓溢出:“这世间……究竟什么是正，什么是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