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坏嘛,”梁果复满不在乎,“那样他们就可以无牵无挂地大干社会主义啦”
“他们会死的!”道边儿提高了声调。
“哈哈!”梁果复差点没笑死,把窗棂震得“咯啦啦”山响,“挺有意思,”他说,“为一个娘儿们去死,我倒想见识见识呢。”
“你积点德好不好?”道边儿急得直流眼泪,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你想想茔里的爹吧,你还算是一个儿子吗?这可是他老人家活着时唯一的一桩心事。”停了停,道边儿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把一句话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挤了出来:“你要是实在不答应,那咱们就离婚吧。两个大儿子归我,因为你不喜欢他们,把一群毛给你吧,将来你可以领他们去解放全人类。”
道边儿的威吓那么厉害,最终镇住了丈夫,梁果复张了张嘴巴,没说什么。他相信,这个长期和自己同枕共席、表面驯良而内心刚毅的娘儿们,是会干出这种蠢事儿的。在万分无奈的情况下,他不得不十分生气地答应了倔犟的道边儿,说如果大财他们非要和阶级敌人家的女儿结婚不可,他,作为一个革命的父亲,将不给他们一分钱,甚至一点有益的帮助,而且,还将不允许他们把不同阶级的媳妇,领进这个革命的家里。说,“嗨,宝和啊,大叔这两天,身上不舒服呢,你去找康书记吧,让他出面办这事。大叔头痛得厉害,这会儿,只想躺着歇歇。”
天夜里,大财兄弟偷听了父母的谈话,没有疏忽其中的任何一个细节。开始,兄弟俩气得发疯,多次想从炕上跳起来同父亲理论,直到最后听到父亲的决定,兄弟俩才舒服地睡下。他们清楚,父亲这些年忙于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