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自以为严厉地呵斥了皮鲁,但在旁人看来,涨红的面容,迷离的眼神,与其说是发怒,还不如说是娇羞。
“抱歉抱歉,不说那事了。”
害羞的少女让少年怦然心动,一瞬间皮鲁有种莫名的冲动——想将她的形象描绘在画纸上,然后挂在自己房间里鉴赏。
不行不行,我怎么能有这种想法!朋友妻不可欺,再漂亮动人也不是自己的菜,赶紧摒弃杂念……皮鲁进行着激烈的心理斗争。
“额,额,内个……今天天气挺不错的……”
两人沉默良久,星华想打破这种尴尬的氛围,然而话一出口,气氛反倒更微妙了。
“对啊,大晴天。”少年接过话茬,“另外,我刚刚收到了一条好消息和一条坏消息,你打算先听哪个?”
“诶~别玩这么老的梗了,不都一样吗?直接说吧。”
“稍微配合下也好嘛。”
皮鲁向星华抛了个媚眼,而不领情的少女用死鱼眼回应对方的挑逗。
“咳,咳。”少年轻咳两声,“好消息是前天宪兵队逮捕了密谋发动更大规模破坏的刺客同党,生擒五人,击毙七人,无一漏网,还缴获了各种作案道具;坏消息是他们可能在其他区域仍有不少同伙,而我本人,乔治家族的二少爷,名字还挂在这帮人的刺杀清单前列。”
“安全形势有这么糟……”
话还没说完,朔记起绿塔村的惨剧,指不定新桥镇的治安还算好的,其他地方可能会更糟。相比之下,皮鲁成为重点“关照”对象简直正常得不行——毕竟人怕出名猪怕壮,乔治家族名声在外,被人惦记也是难免的事。
“喂喂,别这么绝情,快来安慰我两句。”
皮鲁故意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这回星华没有无视,倒是摆出长辈的架子(精神年龄确实要大一点),象征性地抚摸对方的头。
“好,好,不哭。”朔很是柔和,“可是有一点我不太明白。”
“星华小姐尽管说。”
“你这种富家公子的设定,一般来说不都会配备贴身保镖吗?怎么平时都看不到人影,那天遇袭也没出现?该不会是没有吧?”
听到星华的困惑,皮鲁耸了耸肩膀,并摊开双手。
“一起来庄园的时候不是见过了吗?”
“啊?”
“车夫啊!看来忘记跟你说了。”
“那天晚上怎么不叫他出来?”
“因为我叫他去捎个口信……”
少年微微扶额,心情沉重——确实,那夜的危机跟自己的疏忽大意脱不了干系。
“但谁想的到这么多警卫连个贼都防不住,真是废物……”
“欸?难道没有内鬼吗?”那个夜晚的蹊跷事实在太多了,朔有些好奇。
皮鲁一时间没有回答,他苦涩地笑了两声,然后又摇摇头。
“我还真希望有内鬼。”这位少爷身体往后仰,伸了个懒腰,“黑衣人是通过送货马车潜入的;施术者是从年久失修的排水道钻进来的;警报不响是由于线路老化,还得佣人跑去按总开关;可怜的警卫队长更是直接烂醉在外边酒馆。”
“哇——”
槽点太多,以至于朔都不知道该从那里说起了,也真亏庄园能够平安经营到现在。
“最后你怎么处理的?”
“还能怎样?该炒的炒,该骂的骂,昨天下午还不得不当所有人的面狠批了库克爷爷。”
尽管库克救主有功,但作为庄园的长期责任人,下属的各部门出现如此巨大的疏漏,仍然功不掩过,必须施以惩戒。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执行起来依然会于心不忍。
在皮鲁痛心之际,一阵敲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