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着几个冷盘,一壶果酒谈到天黑,王灵从来不知道时间过得这样快,也不知自己哪来那么多话。坐累了,他们就起来院子里走一走,规划今年的桂花怎么用,再不会卖了,要做成桂花蜜、桂花糕、桂花香囊……王灵提议在桂花树下搭一个秋千,裴晚云却舍不得,秋千家里就有。这满树桂花留着,日后也有借口经常溜出来,总不能次次瞒着母亲。
尽兴而归,接风小聚圆满成功。
送走了裴晚云,王灵在书房点了蜡烛,王伞踩着宵禁的梆子声回来。
“哥,缫丝厂的情况我都打听清楚了,留守的保安队也不能尽信。骆毅带着人详查各管事的家产去了,两天之内,必有答复。其中……”
“等等,我不是让你写在纸上吗?把文书递给我。”王灵打断王伞的回话,伸手要纸质报告。
“哥,天黑看东西废眼睛,你还是听我说吧。”王伞赔笑。
“我发现咱们一家子都有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让你写就写,拿来!”
王灵轻呵一声,王伞只能把怀中白纸递过去,哦,上面还是写了三五个字,墨疤涂了大半。“哥,为啥要写啊,我记性好得很,打听来的原话都能一字不错复述,这些字,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大眼瞪小眼!”
“就凭我是你哥。以后摊子越铺越大,千里迢迢你也亲口去说不成。行了,一说写字读书,你话比谁都多,平日里攒一天话都留着和我犟嘴呢。”
王伞闭嘴了,最后挣扎仍不成功,王伞认命闭嘴,又恢复了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模样。
“写吧,把你想说的都写出来,别怕废眼睛,我再去点一支只蜡烛,再不够,家里还有油灯。”
王伞拿着羊毫手直抖,比拿几十斤的狼牙棒还难,勉强在纸上划拉着,偷眼瞧王灵铁石心肠的模样,心里给自己点了一支蜡烛。
王灵在旁边整理书房,盘算着明日要做的事情。等他想清楚一回头,王伞已经趴在桌上打呼噜,白费两只蜡烛。
王灵好笑摇头,怎么教人识字这样难,他又不求王伞出口成章,认识三五百常用字,不做睁眼瞎便好。
王灵悄声走过去,本想叫醒他,可瞧着他眼底青黑,到底心软了。
“老三~老三~”王灵轻声叫他,王伞睡得正香,总叫不醒。王灵能怎么办,只得一手扶着腋下,一手环过膝盖,把人往床上抱。刚把他翻过来,王灵就见他脸上一脸的墨水,图得跟花猫似的。
王灵感觉怀中人一瞬僵硬,又刻意放松下来,喊道:“老三,起来,还没写完呢。”
回应他的是更响亮的呼噜声。
王灵忍俊不禁,王伞一辈子脑筋都动在逃避读书上了吧。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王灵把人往床上一扔,决定不告诉他脸上有墨,明早洗不洗得干净,如何见人,他是不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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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小梨子并没有留言祝亲们节日快乐。可文下一溜烟的圣诞快乐,这是怎么滴?
我觉得自己被看穿了。小可爱们看穿了我嘴上说着不过洋节,身体却很诚实加更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