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瑶让人磨墨,她提笔简单写了几句,只说让傅恒去庄子上散散心。
然后便在纸的背面用柠檬汁将真正要传回去的消息写在纸的背面。
李荣保接到慕瑶传来的信后,便立马将傅恒叫了过去。
“看看吧,这是你姐姐送回来的信。你可愿意前去?”
傅恒快速的扫过一眼,立马便判断出这事对他来说有一定的风险,但是收益极大。
因此他果断地说道:“孩儿愿意前去。”
李荣保闻言点点头不受控制的咳嗽了几声。
“我知道你因为两年前的事情,对和郡王心怀怨念。但是你也应该看清楚如今的形势,和郡王此次若能成功回来便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皇帝。”
“更何况如今你琅嬅已经生下嫡长子,若是和郡王成功上位,那琅嬅也是不可同日而语。更别提琅嬅同和郡王感情向来不错,”
“你们此次前去查案最快也得花费一个多月的时间,更别提是暗中前去不能表露身份,恐怕每到一个地方想要接近官府都是件困难事。”
“越是这种时刻,你便越应沉稳。记住了,哪怕和郡王对你的态度再温和,也要谨记自己的身份。他是君你是臣,少听你额娘说的那些胡话。”
“咳……咳……咳……”
李荣保感觉喉咙发痒,他又咳嗽了几声,然后便被傅恒扶着灌了半杯茶润喉。
“不用了……”
李荣保伸手推开傅恒的手,“老毛病了,不用操心。”
“你还是先去和你额娘说一两句话,一会儿我再去和她说清其中的关窍。”
傅恒犹豫着松开了手,“阿玛……儿子走了……”
李荣保点点头:“去吧……”
傅恒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
京中皆知和郡王御前失仪惹怒皇上,被责令于府中禁足三月,静思己过。
然而时间过了一个半月,他们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怎么朝中总有人神色匆匆,面色惶惶。
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直到又过了半个月,他们惊讶的看着风尘仆仆的弘昼,这才惊觉自己被这殿中的最珍贵的一对父子给骗了个彻底。
什么御前失仪,禁足府中。
不过是一个让和郡王能够光明正大不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借口罢了。
实际上人家已经赶赴江南去查账了。
相信了这一切的他们像是一个小丑。
不对呀!投靠和郡王的官员们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古怪的想法,这段时日,他们焦急和郡王被禁足府中。
但是送去和郡王府上的信件总是会有回复,看他自己确实是和郡王本人无疑呀?
人在江南,怎么还能回他们的信呢?
难道说……每日回他们信的其实是和郡王妃?
他们想到信件中那犀利的话语,又想起偶然几次瞥见的和郡王妃的身影,实在不敢相信那么一个温和的人,竟能说出如此尖锐、刻薄的话语。
肯定是其他人吧!或许是和郡王府上养的幕僚给他们回的信!
绝对不是和郡王妃!
他们在心里自我安慰一番,便竖耳倾听起弘昼带回来的调查结果。
一边听一边感叹,他们如今头上的这位皇帝可是出了名的杀伐果断,抄家皇帝啊!这名头可不是轻易得来的!
你说你贪一点也就算了,一贪贪那么多……
没病没灾富庶的江南直接税收砍半,这放在谁身上谁不会去查你?
雍正翻看着弘昼呈上来的调查结果,勃然大怒。
私占盐引、以次充好、谋取私利……
这桩桩件件都是踩着他这个皇帝的脸面贪污!
他此生最厌恶的便是这些贪官污吏。然而偏偏在他的治下,这些贪官宛如杀不死的蟑螂一般层出不穷,
看看这些人的手段啊!!!
用病死的牲畜裹盐充作官盐、私占盐引、掺假盐税银,真真假假,真是好手段啊!
诡立户名,官吏、乡绅勾结逃避税收并从中获利,侵占良田,贪污赋税……
雍正摔了茶杯,“真是好大的胆子!!!”
殿中朝臣纷纷跪下:
“陛下息怒……”
雍正闭了闭双眼,再次睁开时,浑浊的双眼爆射出一抹精光,
“两淮盐运使周淮远及其下属官吏……贪污赋税,数额巨大,税银做假,私占盐引,证据确着,罪无可赦……着罢官、抄家……”
大家听见抄家二字心莫名的安定下来。
果然这位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的果断啊!
他们最怕的便是什么?
还不是家中只是无以为继,从此没落。
因此当今圣上抄家的手段实在是给他们加强紧箍咒。
不敢贪!真不敢贪啊!
当然了,他们不敢贪,不代表就真不贪。
官员总是要四下走动的,他们不贪可以让旁人贪。
他们吃一道转手的‘清白’银子,无人知晓,还没有烦恼……
至少,这一回他们是安然无恙的。
眼神悄悄地在四周打转,看看这次是哪位同僚踩中了坑,也不知道能不能爬起来……
只有一些朝着江南这个聚宝盆悄悄伸手的人,内心担忧不已。
他们这次不会被查出来了吧?
他们胆战心惊的看着上手的雍正和前方的弘昼心中不断的为自己祈祷更是懊悔自己怎么就财迷心窍朝着江南动了手?
他们明知道雍正最厌恶的便是贪官污吏,甚至更多人都是雍正亲自提拔起来的寒门学子……
本来是雍正用来用来制衡世家大族的武器。
如今却反倒成为了捅向雍正自己的一把利刃。
可想而知,雍正的心情绝对不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