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机镜头抓拍不到的地方，野犬用沾满鲜血的手接起武莲打来的电话。
“堂主大人也看了我们的直播秀？”野犬愉悦地扬唇，“现在收视率还在往上涨。”
“野犬你是想把所有人都卷进你的复仇？”武莲紧抿着唇道，“你太疯狂了。”
“疯狂？”野犬不以为然，“多有趣啊！我在给大家处刑罪人的机会。”
“告诉我，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威吓严苏安？他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你只是肆意散播着恐惧、暴虐。”
虽然见不到武莲，但光听她的声音，野犬就能想象出她此刻的表情。
她面色苍白，却强作镇定，为那些与她不相干的人同他交涉。
“你错了，在冬都散播罪恶和暴力的是坐在椅子上的家伙。”野犬背靠白墙，笔挺地站着。
“但现在你在做和他们一样的事。”武莲一字一句慢道，“你曾问我如何改变这个世界，我说过我不想让悲剧重演。”
“悲剧无论你我想不想，它一直都在上演。只是有的悲剧你看不到，而有的就血淋淋地展现在你面前，难道你要选择视而不见？”野犬轻嘲地反问武莲。
“我不会视而不见，但也不会以暴制暴。如果规则出了问题，我会努力修正规则，而不是做和这些破坏规则的人相同的事。”武莲嗓音微颤地说，“别再让所有人成为凶手。”
“我不否认你的指控。”沉默须臾，野犬好整以暇地回道，“不过我不是完全不近人情。你想阻止我继续直播，那就试着做一些你说的‘努力’。”
“你要我做什么？”武莲略微警惕地问。
野犬的语气倒很轻松：“倘若你能找到我这么做的真正目的，我就立刻结束直播。”
“好，我这就去找。”武莲毫不犹豫地答应。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野犬瞥了一眼扭曲了整张脸且哀嚎不已的王力，“可怜的王局长撑不了太久。”
野犬挂断的同时，谢天才也给了阎非天答复。
“我查到了野犬在过去几年里一直通过银行账号向一家私人医院汇款。我把医院地址发你手机里了。”电话那头谢天才将搜索到信息一五一十地汇报给阎非天。
“还有别的线索吗？”阎非天看了看谢天才发过来的地址，是戌犬组地盘里的看护医院。
“我也不晓得算不算线索。”听筒里传出谢天才敲打键盘的声响，“野犬直播的这个网站原本属于黄氏娱乐公司。”
黄氏娱乐？阎非天听过这家公司的名字，这家公司不止经营着影视公司，还运营着多家直播网站。
但他印象里黄氏娱乐在投资失败后，被野犬的公司收购了。
“这家网站之前什么都播。”谢天才继续说，“只要够吸引眼球，就能将观看流量变现。”
“你接着查这家网站，我亲自去那家医院瞧一瞧。”
阎非天刚要撂电话，谢天才忍不住地抱怨道：“林少爷，你不说要给我介绍对象么？我都来本土好几天了，天天就是照顾小七那丫头。”
要不是谢天才主动提起，阎非天都快忘了曾经许诺要替谢天才介绍博士少女的事。
“谢天才，你再顺道查查那位博士的行踪，她失踪好几天了。”阎非天心头隐隐透着不好的预感，仿佛有人在他察觉不到的地方进行着什么阴谋。
说有人，其实他的怀疑对象只有罗曼。
罗曼既然能够处理掉他的情报来源秦小蝶，找到他的装备供应者博士也不足为奇。
她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猎物，会乖乖等着他找上门。
“我明白了，但愿我不是下一个失联的人。”谢天才的嘟囔被电话忙音取代。
阎非天收起手机，看向同样打完电话的武莲。
“野犬说如果我能找到他这么做的真实目的，他就结束直播。”武莲凝重着神色说，“只剩下不到四十分钟的时间。”
“去一趟医院问一问够了。”阎非天示意黑豹跟上自己，并吩咐受伤的白狼留下来。
“医院？什么医院？”武莲疑惑地问。
“一家看护医院。”阎非天简洁地说，“我去去就回。”
“等等，是不是武澈在的那家医院？”武莲追上已被黑豹推着走出议事厅的阎非天。
“这重要吗？”阎非天斜睨着武莲。
“重要，我想确认武澈的生死。”武莲握住推轮椅的手柄，“我也要去。”
“不行，你现在待在寅虎堂最安全。”阎非天果断地拒绝。
“林博，我现在要的不是安全，是真相。”武莲执意地不肯放手，“拜托你，让我去……”
阎非天没有回答，他看向黑豹轻轻地颔首。
黑豹心领神会地抬手，用手刀劈向武莲的后颈，利落地打晕了她。
接住武莲瘫软的身子，阎非天把她交给后面跟过来的秦守。
“照看好你家堂主，等我回来再喊醒她。”
“你就不能温柔些嘛。”搂住昏迷的武莲，秦守叹了一声。
“不能。”阎非天背过轮椅，干脆地说，“她得活着才能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