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守说出这句话时,武郎的眼睛亮了亮。
然后,武郎放下了杯子:“你下去忙你的事,不用在意我们,我说对么?”武郎说着扫了一眼坐在沙发另一头的招待方。
“武堂主说的是,秦经理你尽管你去忙!”
“对对对,我们几个自己喝喝酒就行。”
招待方的几位忙不迭地附和武郎,生怕表态慢就驳了他的面子。
“多谢武堂主谅解,那我暂时离开一下。”秦守向武郎微微鞠躬后,才转身走出包厢。
一踏出包厢,秦守就收敛笑意,沉下脸色。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向花月阁,还没到门口,便听到里头传来激烈的打骂声。
“小贱人!老子看上你是你的荣幸,居然不让老子摸!”
“先生求你别这样,我不卖的……”
客人的辱骂,陪酒女郎的哭泣涌入秦守的耳里,他皱皱眉头,而后换上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大步迈进包厢。
“哎呀呀不好意思啊,约翰先生,是我没管教好姑娘惹你生气了。”秦守一面赔着不是,一面用眼神示意哭得梨花带雨的女郎出去,“约翰先生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们的姑娘一般见识。今晚的消费都替你免了,你看如何?”
“消什么费!老子的好心情全叫这小贱人毁了!他奶奶的!”被秦守称作“约翰”的客人,抡起拳头又想揍那名陪酒女郎,不过秦守挡住了他。
秦守捏住约翰的拳头,并将女郎护在背后:“约翰先生,若我的姑娘招待不周得罪了你,我替她向你道歉。”
“道歉?好啊!那你跪下来,我就原谅她!”约翰指着地面,粗声粗气地张嘴命令。
即使知道对方是故意找茬,秦守的脸上仍然带着笑,他几乎没有犹豫地在约翰面前跪下。
约翰似乎没料到秦守会跪得这么干脆,他大笑着端起桌上喝了一半的酒瓶,照着秦守的头上倒了下去:“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秦经理!能伸能屈啊!这酒当我赏你的!”
“承蒙约翰先生厚爱。”即使被烈酒浇头,秦守依旧面不改色地恭维。
他的笑就像被固定在那张俊脸上的装饰品。
“今天我就看在秦经理下跪的面子上原谅你,下次别再那么不识相。”约翰绕过秦守捏了捏陪酒女郎红肿的脸蛋,接着大摇大摆地往外走。
“你们几个还不送送客人。”从地上站起来的秦守,没急着擦眼镜片上的酒滴,他知会着门口的黑服叫他们恭送约翰。
“是。”黑服听命地跟着约翰离开包厢。
待人都走光了,秦守才从裤兜里掏出眼镜布擦了擦眼镜。
“经理……”秦守身侧的陪酒女郎忍不住地出声,“是我的错,是我害你……”
“不是你的错。”秦守简洁地打断陪酒女郎的话,他抽出另一个裤袋里的皮夹,递给她几张大钞,“你去看看医生,这儿我会叫其他人收拾。”
“谢谢经理。”陪酒女郎感激地接过钱,向他点了点头。
“不客气,这是我该做的。”秦守淡淡地说,眼底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幽暗。
如果说他也有要保护的人,或许就是这家店里信任他的小姐与黑服们。
店外的停车场,喝得醉醺醺的约翰找着自个儿的座驾。
送他出来的黑服说已为他约好了代驾,约翰摸着后脑勺终于找到闪烁着后灯的车。
打开车门,约翰两眼惺忪地坐进后排,朝着驾驶位嚷嚷道:“开车!送我回别墅!”
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约翰发现他的车子并没发动。
于是约翰又睁开眼,蹙着眉看向前排:“不开车是几个意思?”
“别墅?什么别墅。约翰先生的别墅不是抵押出去了嘛!”看不清面孔的代驾司机一字一句地说。
“抵押?我啥时候抵押了!”约翰的酒醒了一半。
“就现在,你得赔偿我们店里的损失,包括姑娘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啊,还有店里被你砸了的桌椅,那瓶倒我们经理头上的八二年红酒。”代驾司机有条不紊地向约翰陈列。
“我的别墅价值六千万!抵押给你们!开玩笑呢!你们经理呢!秦经理!”约翰刚喊完,两边车门双双大开,纹着大花臂的壮汉坐进车内将约翰夹在中间。
“约翰先生,我们秦经理说了在店内客人就是上帝。”壮汉掰扯着手指,发出“嘎嘎”的脆响,“但到了店外,我们就送不听话的客人去见上帝。”
约翰惊恐地望望左右的壮汉,他们的语气绝非说笑。
“别紧张。”驾驶位上的“代驾”司机利落地发动车子,“我们可以先兜兜风,再考虑要抵押别墅还是抵押你的命,尊.敬.的.约.翰.先.生。”
冷清的洗手台前,秦守用毛巾擦了擦脸上淌落的酒液。
“你要不要加入寅虎堂?”
一道温和的嗓音从身后拂过他的耳畔。
秦守抬起头,望向镜子中映出的模糊身影。
“为什么?”秦守戴上眼镜转过身,盯着抛出橄榄枝的武郎。
“我觉得你一定能保护好她。”武郎微笑着向他伸出素净的手,“如果有一天我不幸死了的话。”
“她…是谁?”
“我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