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拖延时间。”阎非天直切重点地说,“阎释天操作选举是想借助力量往上爬?”
“你的弟弟野心很大,他不止想要成为地下世界的王。”罗曼又取了一块草莓蛋糕,她一直很喜欢草莓酸酸甜甜的滋味。
“他在做一件危险的事。”阎非天沉着脸说。
“那是自然,你的弟弟先前被你保护得太好,他以为他能爬到今天的位置全靠他自己的那点小聪明。”罗曼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但阎非天完全没有听出她有任何感觉可惜的地方。
“财富与权力都是靠积累的,要想一步登天就得过硬的实力,否则爬得多高摔得就多惨。”罗曼放下碟子,别有深意地望向阎非天,“你说对吗,大统领?”
“你下一步要做什么?”阎非天目光冰冷地盯住巧笑倩兮的罗曼。
罗曼不答反问:“你猜一猜我想做什么?”
“像毁了我一样毁了阎释天。”阎非天替罗曼答道。
“说到这个,你为什么能重生,这世界真有灵魂吗?”罗曼状似好奇地打探,“人死了是去天堂还是地狱,你是从地狱里回来的?”
见阎非天不出声,罗曼像自言自语又似在问他:“不知道其他人死了会不会重生……”
“你是担心他们也向你寻仇?”阎非天冷笑道。
“傻瓜。”水眸一凝,笑容自她绝美的娇颜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彻骨的寒意。
“我怕他们挤得慌。”
阎非天还未明白罗曼这话的意思,耳边忽然传来“咚——咚——咚——”的钟声。
九点的钟声回荡在嬉戏玩乐的宾客之间。
伴随着钟声而来的却是“哒哒哒”的枪声。
一秒前还充满欢声笑语的宴会厅立刻迎来了宾客们的尖叫声、哭声,慌乱逃窜的脚步声、碰撞声,碗盘碎裂了一地的脆响。
原本热闹非凡的舞池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而在这片炼狱之中,阎非天与罗曼站的角落却成了唯一的净土。
“是你做的?”阎非天看向双眸倒映着血光的罗曼,她的神情谈不上喜悦,只覆着俯视蝼蚁般的冷漠。
“他们死有余辜。”她望着宴会厅里争相逃命的宾客风轻云淡地说。
“为什么这么做?”阎非天即使见多血雨腥风,也不免被大厅里正发生的屠戮而震住。
“你想听什么答案?”空灵曼妙的嗓音却无一丝情绪波动,“你是想听我说‘这些无耻的政客眼里只有金钱与选票,他们个个作恶多端,我只不过在替天行道’呢,还是想听我说‘我要让剩下没站队的高官贵族瞧一瞧,跟阎释天合作有什么下场’,嗯?”
“罗曼……”阎非天刚想说什么,先前向他搭讪过的陌生女人满身是血地朝他跑来。
“救…救命!救救我!”扑倒在地的女人紧紧抓住阎非天的裙摆,满脸惊恐地向他求救。
没等阎非天行动,罗曼便弯下腰在那女人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陌生女人脸上的表情从惊愕转变为绝望,她默默地松开拽住裙摆的手,从地上颤颤巍巍地爬起来。
阎非天目送着女人摇摇晃晃地走向歪倒的餐桌,然后捡起了雪亮的餐刀。
见状,阎非天立即上前想夺过女人手中的餐刀。
但他慢了一步。
餐刀划过女人的脖颈,喷涌而出的血溅了阎非天一身。
女人像被抽掉气的皮球,软趴趴地倒了下去。
“你究竟和她说了什么?”阎非天转向仿佛事不关己的罗曼,这个女人怎么会突然自杀!
“我告诉她我会在她死后替她处理那些罪证,不会让她还有她的家族蒙羞。”罗曼淡淡地说。
“她就自杀了?”
“对她而言,自己的仕途、名誉,家族的兴旺、荣光比生命还重要。若非要牺牲,那就能保住几个是几个。不愧是下一届经济部长的热门候选,她聪明地做了选择。”语罢罗曼优雅地迈步走向盆栽后面躲藏的侍从。
“别…别杀我!”侍从战战兢兢地抱头求饶。
罗曼什么也没说,她只是微笑着从侍从身前的酒盘上拿起一杯酒。
宛若玫瑰红的酒液在晶莹剔透的玻璃杯中轻轻摇晃,反衬着周围盛开的血花,妖冶又迷离。
罗曼抿了一口香甜带着一丝辛辣的酒,她头也不回地对背后的他说:“非天,如果有一天我死了……”
“我绝不会再回这世上。”
气派的阎氏大楼,装饰别致的副总裁办公室里,阎释天那张斯文俊雅的脸上布满阴鸷,再也不见平日的温和与从容。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像要冲进去将里面的人凌迟。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视线未离开屏幕地接起电话,阎释天听见康乃欣略疲倦的声音。
“喂,我带人搜遍了整座山也找不到罗曼的尸首。”
“你当然找不到。”阎释天依然盯住屏幕说,“她压根就没死。”
“没死?难怪。”康乃欣似乎不惊讶,可她听出阎释天的嗓音有些紧绷。
“发生了什么事?”康乃欣试探地追问。
“没什么。”阎释天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中的影像,那是酒店袭击事件发生后第一时间传送过来的录像,他的合作伙伴们犹如一只只可怜又无助的豺狼,死在“猎人”黑洞洞的枪口下。
这片血海中有一抹倩影,他就是化作灰都认识。
罗曼,除了她,没人敢这么狠!
阎释天死死盯住画面里的罗曼,恨不得在她身上烧出一个洞般地硬挤出一句回复康乃欣。
“有人送了大礼给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