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炎进了医院抢救,身上插满各种管子,等迟笑到的时候,人已经转到重症监护室。
床上的人紧闭双眼,脸色苍白如纸。
迟笑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只觉得乱糟糟的,完全抓不住思绪。
“顾叔,他什么时候会醒?”
“少爷肝脾破裂,身体太虚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欸……好好的身体又不知道何时才能恢复正常。”
迟笑坐在床边,拉过他的手摩挲着,指尖不经意间搭在他的脉搏上。
良久,她叹了口气,“顾叔,辛苦你了。”
顾叔颔首,悄悄退出房间。
仪器发出的滴滴答答的声音吵得人头疼,迟笑一直陪在王炎身边,连饭也没心思吃。
王炎啊王炎,我该拿你怎么办。
有些事一旦做过,就回不了头了。
当初就跟你说过,别这么胡作非为,真该让爷爷好好管教管教你。
衣食无忧,坐上高位,什么都得到了,为什么还要如此行事。
恰好这时,手机响起。
她没心思接,对方却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打。
“我没空陪你胡闹。”
“建国?建国,是爷爷。”
迟笑欲言又止,无奈道:“什么事爷爷。”
“什么时候回江沪,爷爷想见你。”
迟笑看向王炎,心中惭愧道:“抱歉,现在不行,过段时间吧。”
“呵呵呵……爷爷随时等你来。欸……王炎这小子最近也不来看我,我这老头子很无聊。”
“王炎他……他最近有点忙。等忙完这一阵,我和他一起去看您。”
“我这孙子脾气古怪,你跟他相处多费些心神。”
“嗯。”
“你们什么时候领证?我啊,看了你们的生辰八字,三天后有个好日子,适合婚嫁。”
王恩虽在山上礼佛,消息并不闭塞。
顾叔会随时禀报重要的事,王炎也知道。
报喜不报忧,有些事该报,有些事瞒报。
王恩不是老古董,知道自己的孙子什么德行。
“我……”她该怎么说,已经莫名其妙跟人领证了,“再说吧,我们最近不太方便。”
“爷爷懂,年轻人总想着过二人世界。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偌大的家业需要有人继承。”
“知道了爷爷。”
挂掉电话后,迟笑心情沉重。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适应。
一切好像乱了套。
记忆深处迸发出的强烈信号,令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该爱面前的人,即便他千疮百孔,恶贯满盈。
“王炎,以后待在国内吧,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握住他的手,“不论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后。即便我也会陷入万劫不复,无法回头。”
这才是原有的轨道。
一切,该变回原来的样子。
两天后,王炎转入普通病房,身上的仪器拆了一大半。
人也已经苏醒,说话有气无力。
“粥是你做的么。”
“嗯。”
“很好喝。”王炎虚弱的靠在床头,“我想靠着你。”
迟笑起身坐在床边,单手把他捞过来,靠在自己肩头上。
再喂粥时,他摇头,“没胃口。”
迟笑也没纠结,把粥放在一边,抬手摸在他颈侧脉搏。
照理说,他身体不会恢复得这么好,也不会醒得这么快。
“我身边有药老的关门弟子。”
这样就解释得通了。
“笑笑,等我好了,我们结婚吧。”
“可是……离婚需要三十天冷静期。”
“不必。”
用点阴招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