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捡完鸡蛋刚想从窝棚里出来一回头就看见了门口的大高个，差点吓得她没拿稳手里的鸡蛋。
余建军不可置信地掏了掏耳朵，他好像听见了他娘的声音。
他打开手电筒一照，成功收获了对方的一声责骂。
“我这不是怕有黄鼠狼来偷鸡嘛，娘你就别骂了。”余建军赔笑道：“再说了现在也没到做早饭的时间，你怎么一大早过来了？”
本来是想问这鸡是不是准备带走送到小弟那，可当他看见他娘利落地割了喉余建军自觉地换了套说辞。
张秀花就着手电筒的光将鸡血尽数滴在碗里，她冷笑一声打破蠢儿子的幻想：“这老母鸡给你们吃也是浪费，光吃肉不长脑子的玩意儿还不快去厨房里烧上热水。”
既然不想睡觉那就干活吧，干着干着就不困了。
余建军一听这话乐呵呵地应和几声心里美滋滋，破案了这只鸡不是给小弟带的。
他跟在他娘身后照着路，一进主屋就钻进厨房熟练地生起火来，这个时间要煮老母鸡一点也不早，他都怕来不及炖熟就到了要上工的点。
于是，就在余建军手脚麻利地烫毛开膛准备拎起砍刀剁块时，张秀花幽幽地从身后出现制止了他的行为，“先去把肠子处理了。”
“鸡肠熟得快，还是先把肉炖上再处理吧？”余建军指着灶上的锅认真建议道。
张秀花看到小灶上专门用来炖汤的锅正在冒着热气，这才明白老三是真的以为她大清早不睡觉来抓鸡，是为了在临走前给家里人吃顿好的。
她抬手就在他头上敲了一个闷响，下手的时候没收着力道生怕老三以为是在闹着玩，“让你去你就去，在这废什么话呢？”
余建军没敢躲，哎呦一声灰溜溜地端起地上的盆跑到外面去处理鸡肠子了。
天光大亮，李娟牵着儿子的手出现在主屋时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台阶上委屈地缩成一团的丈夫。
她松开儿子的手让他去找哥哥们玩，自己急步上前蹲在丈夫面前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李娟碰了碰丈夫额头上的鼓包有点心疼，早上发生的事她还有些记忆，这该不会是被野狐狸踹的吧？
“鸡真丢了？”她凑到余建军耳边小声问道。
“没，是娘抓的。”枕边人的出现让余建军打起精神，他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跟李娟说出残忍的真相，可细细听来语气里全是藏不住的委屈和心酸。
任谁一番辛苦后发现，自己拔干净毛洗干净肠子的鸡不是用来下锅煮，都会心酸的吧。
有这功夫他回被窝抱着媳妇儿睡不好吗？
亏他还打算要在媳妇儿睡醒之后第一时间告诉她这个好消息，结果被他娘狠狠地打破这场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