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是鸟鸣!”罗六想了半天,终于想起哪里不对劲了!
张三奇怪地问道:“鸟鸣怎么了?”
他问完,总算反应过来:“你是说今儿没有鸟鸣吗?这鸟儿天天扯着嗓子喊,兴许是喊累了,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鲤鱼山树多,树多鸟就多。
从山脚一直往上走,树林里到处都是鸟儿,一不小心就会有鸟屎从天而降,
张三有一回心情不好,独自在林子里悲伤得想吟诗一首,
他字都识不得几个,哪懂得吟诗?
满心愁怨无法诉说,令人愈发悲伤。
更悲伤的是,他伸着脖子仰头望天,一坨鸟屎就那么落在他嘴里……
那破鸟,有何值得惦念的?
李四抓了抓头发:“三哥,不对啊,那么多鸟儿怎么可能全都喊累了?难不成它们那么傻,不懂得轮班喊?”
老王有不同的揣测:“或许它们是嫌咱黑风寨太穷,集体离家出走了吧?”
墨司曜:“……你们是怎么做到这么穷还能这么幽默这么有闲心挂念一群鸟儿的?”
“哥几个这不是苦中作乐嘛。”张三招招手,“莫公子,爬了这么久,这上山还有一段路,先坐下歇会儿吧。”
防人之心不可无。
虽然张三几人目前瞧着挺单蠢的,但这么一群傻土匪都能把他绑走,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装傻呢。
墨司曜没与他们说自己的身份,只说自己姓莫,莫非的莫。
他与几人一同坐在了台阶上,仰头望向前方似乎望不到头的山路,问:“你们住在这里,上下山这么麻烦,怎的不住到山底下?”
张三看傻子一样看他:“莫公子,我们是土匪,住山底下那不是等着官府把我们给一锅端了?”
“那倒也是。”墨司曜顺着话题问了另一个问题,“我瞧你们也不是那穷凶极恶之徒,有没有想过找个正经事做?这绑架勒索终究是犯法的事儿,能不干就别干了。”
都不用官府出手,依着墨司曜与他们这两天两夜相处下来,旁敲侧击得出的结论来看,
那黑风寨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干着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行当,一年到头连肉都吃不上几回,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坚持几年如一日地守着个破寨子过日子。
“莫公子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张三瞪了他一眼,“当土匪有什么不好的?哥几个从小没爹没娘,姓甚名谁也不知道,若不是大当家的收留,早都不知饿死在哪个臭水沟里了。”
“没人教我们种地,我们也没地可种,不当土匪难不成去街头当乞丐?”
“我们好手好脚的,怎么好去当乞丐?”
你们好手好脚的,又怎么当了土匪?
难道土匪比乞丐光彩?
墨司曜心下琢磨一番,问:“你们若是愿意吃苦,我可以给你们谋个好去处。”
张三摆了摆手:“得了吧,你们这些贵公子就没安好心,前头隔壁县的孤山寨随了官府的招安,说是去参军能挣个功名,结果去了前线全是炮灰,死的那个惨嘞,没一个留了全尸。”
“你也别多劝,哥几个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你们有钱人破点财消消灾,大家相安无事,挺好。”
这歪理!
墨司曜没再开口,众人歇了一会儿,继续往上爬。
越往上越不对劲。
张三抽了抽鼻子,问:“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儿?”
是血的味道。
墨司曜已然看到山顶那片破破烂烂的寨子前,
围满了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