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和李嬷嬷坐镇两旁。
楚晳经过半月的刻苦研究,如今账本已经捋得很顺了。
“昨日绸缎庄陈掌柜送来的锦缎,裁出三十件新衣赏给下人们。”
楚晳指尖轻点桌面:
“至于雄黄,让账房支银子,派人去
语气淡淡,却自有一股威慑力,王嬷嬷连忙退下。
秦嬷嬷适时递上茶盏,轻声提醒:
“夫人,还有香囊和五彩绳。”
楚晳颔首,取出一张单子:
“内院各房,每人按份例发香料,余下的料子和艾草,让绣房带着丫头们缝制,做好后分给府里上下。”
待管事们退下,李嬷嬷笑着摇头:
“夫人进步神速,老奴对您刮目相看。”
楚晳望着案头堆叠的礼单,想起半月前对着账本抓耳挠腮的模样,不禁莞尔。
这时,婢女送上来一张帖子。
“夫人请过目。”
鎏金镶边的帖子静静躺在托盘上,楚晳的目光微微一缩。
云州侯夫人的印鉴鲜红如血,在洒金宣纸上泛着冷光。
这是云州侯夫人下的帖子,邀请新任辽国公府人于端午前往云州侯府参加端午宴。
楚晳深知,这不仅是张端午邀约,更是她嫁给叶妄尘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踏入云州城权贵圈子的入场券。
秦嬷嬷在一旁适时开口:
“夫人,这位云州侯夫人来头不小,奴婢给您详细说说。”
“这云州侯自太祖年间便驻守此地,历经四代,早已将根基扎进了城墙砖石里。坊间都说,在云州城跺跺脚,侯府的门槛都要震三震。”
楚晳认真听着,手指轻轻摩挲着烫金帖子边缘,云纹暗绣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那侯夫人……”她抬眼望向窗外摇曳的竹影。
秦嬷嬷继续道:
“这位侯夫人更是来头惊人,她外祖母是当今圣上的姑母大长公主,,云州十三城的贵妇人,都巴结她,想借着她的宴席攀附皇亲,去年端午宴,连京中三品大员的夫人都巴巴递了帖子,却被拒之门外。”
楚晳盯着帖子上“阖府同庆”四个字,喉头发紧。
半月前还在为账本焦头烂额的自己,真能应付那些眼高于顶的贵妇人?
秦嬷嬷看到夫人发怔的眼神,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忙躬身:
“夫人千万别有压力,话说回来,云州侯府虽势大,但对比咱们辽国公府,总归都是差了一个等级。”
楚晳笑着说没事,但她心里清楚,辽国公府虽然比云州侯府高了一级,但她这个国公夫人的身份摆在那里,到底是弱了不止一个等级了。
秦嬷嬷张了张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楚晳知道她有话却不好开口,便屏退众人,轻声对秦嬷嬷说:
“嬷嬷,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你有话可以只说,我还是当时跟在你身边的阿楚。”
秦嬷嬷的目光越发柔和,看向楚晳的眼神,并不是在看高高在上的国公夫人,一如当时她所心疼的那个小楚晳。
“阿楚,此次端午宴,你不如就称病不去了吧,推了这宴会,也没人敢说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