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遭,岑氏军队顿时乱了阵脚,指挥系统彻底瘫痪,上头的命令传不下去,。
如此一来,战局瞬间明朗。
岑氏军队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最终被迫龟缩在最后一座城中,负隅顽抗。
城门外,太渊一身青色道袍,衣袂连绝。
颀长的身躯不似猛将般筋肉虬结,但三千兵将却无一人敢小看这位看起来文文弱弱的道士。
几场战斗下来,太渊虽未大开杀戒,从不曾对普通军士下手。
每次都是深入城中,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中层将领,而后打开城门,便静静伫立一旁,不再参与接下来的事。
但军中将士们久经沙场,心中都清楚得很,若不是太渊道长出手相助,这几次攻城战,不知要让多少弟兄血洒疆场、丢了性命。正因如此,众人对太渊敬重有加,目光中满是钦佩与感激。
“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正月二十二。”
“那距离‘龙抬头’也就约莫十天了?”
“是的。”
“二月二,龙抬头;拜村社,祈丰收。阳气回升,大地解冻,可不能影响百姓春耕啊。岑氏之乱,就在今日之决。”
“众将士听令,攻!!!”
…………
这场平乱结束的时间之快,都震惊到了黔国公沐琮。
沐琮特地找见了相关负责人,同时也知道了太渊的存在,于是一并请来。
气象不凡。
这是太渊第一眼的感觉。
病入骨髓。
这是第二眼的判断。
沐琮的长相清奇特异,脸盆宽而长,高广的额角和上兜的下巴令人有雄伟的观感,眼耳口鼻均有一种用花岗岩雕凿出来的浑厚味道。
他坐在主座上,自有一股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姿态,兼之他宽肩厚胛,胸部凸起的线条撑挺了他紧身贴体的黑色劲服,脸容和体型相衬俊拔,更使人感到他另有种不同的气质。
但在强健的体魄都掩盖不了他眉宇间的青黑之气。
这并非沉痼自若,而是先天根基不足,虽然体格雄伟,但寿数有限。
双方交谈之余,太渊用心神感知了沐琮的周遭,被其信念所动,遂留下一篇《养生指南》,以培元固本,延绵几岁寿数。
至于为他逆反先天,那已经超出太渊的能力范围了。
太渊三人离去后,沐琮就此岑氏动乱和平定过程写了一份奏疏,特别说了太渊所起到的作用,最后派人快马送入京都。
…………
与此同时。
弘治四年(1491年)正月二十四日,南京国子监祭酒谢铎上言科贡六事:
一、择师儒,请求道德之士如韩愈者为太学师,求廉正刚方之士为布政使,提学宪臣。
二、慎科贡,乞请禁绝输粟、补廪或以家贫而入国学者。
三、下祀典,乞将宋儒杨时入孔庙从祀,而将宋亡后归元的宋臣吴澄之流免祀。
四、广载籍,乞将散落天下之经史书板尽送南京国子监储备。
五、复会馔,宜修馔堂以便造器皿,以供日用。
六,均拨历,今科贡监生多而纳粟监生少,拨历时以十分之六七分属科贡,十分之三四分属纳粟。
礼部尚书傅翰谓道:“谢铎谢鸣治所奏深切时弊,俱可行。但,升杨时、黜吴澄,可另议。”
弘治帝朱佑樘允之。
殿内烛火轻晃,铜鹤香炉吐着淡烟。
怀恩躬身趋前,双手捧着一封加急奏报,绢面暗纹在灯下泛着冷光。
“万岁爷,西南有奏。“
朱佑樘指尖一顿,毛笔在奏折上洇开一点红痕。
闻言微蹙眉头,道:“西南?”
怀恩微微抬头,适时提醒。
“是沐府。”
朱佑樘猛地抬头,袖风带得案头黄麻纸簌簌作响。
“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