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披赤光,右拳紧握,落地一瞬,那震荡如钟声,在鲸墓之躯中回响。
他所落之处,正是旗杆根基。
克尔科森被迫落地,两人隔着鲸墓号中央那一条尚未熄灭的符文火线,彼此对峙。空气仿佛被割裂为两个世界。
赤光与深蓝交汇,死亡与信念在这一刻凝固。
“你失去了一切。”克尔科森露出森冷的笑容,目光如毒液,“你知道你现在在赌什么”
徐龙没有退,赤发如火,面无表情,右拳缓缓收紧,指节因过度施力而发白。
他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斩开的风口,压过所有浪涛与呐喊:
“我在赌你——没种赢。”
符文火线在那一刻炸裂。
下一秒,二人几乎同时出拳!
拳风撕破空气,赤与灰交锋的撞击在鲸墓之顶炸开雷鸣,血肉之力对抗深海之怒,
命运从此处断裂,鲸墓之主的王座,第一次,被撼动!
拳风卷起赤雾与深蓝尸潮,刹那间剧烈撞击!
鲸墓甲板猛地向下塌陷三寸,整艘巨舰仿佛被一头怒龙咬去半边甲壳,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钢铆爆裂,鲸骨长桅断折而落,仿佛鲸墓自身都在悲鸣。
克尔科森的身形彻底异化为“深潜者之躯”,双臂早已失去人类结构,融合触须与骨刃,
如同深渊梦魇抽丝剥骨,攻击带着异质腐蚀与精神渗透的双重压迫。
他以极其诡异的姿态挥击,每一道拳影都仿佛能将空气腐烂成裂纹。
而徐龙,不退半步。
他拳出如烈焰,每一次出手都轰然震响,震得海风逆转、火星四溅。
他不用卡牌,不用规则,只以血肉与意志抗衡规则之躯,硬撼命运之躯。
血,从他眉骨滑落,染红半边脸。
肉,在他肩头炸裂,骨白可见。
可他咧嘴一笑,声音像在笑海风:“这感觉……比沉眠舒服多了。”
这一战,已不是规则对弈,也不是命运博弈。
——这是一场撕裂一切伪装的生死搏斗。
鲸墓号犹如末日前的祭坛,甲板不断塌陷,缆索焚断,主桅倾倒。
周遭的鲸骨纹路如溃散的神经,诡纹闪烁,哀鸣不止。
众人远观,无一人敢插手。
司命微微眯起眼,目光沉冷如镜:“他在替我们——拔旗。”
卡尔维诺望着战场,长叹一声:“不,他是在替自己……打回王座。”
最后的对决,悄然临近极点。
徐龙身影一晃,气势破浪般逼近,一记肘击犹如山崩,
狠狠砸向克尔科森胸口,震得他脊柱断响,五脏错位,重重跪地!
克尔科森怒啸,触须猛然缠住徐龙脚踝,猛力旋甩,将他掼向鲸墓甲板!
“咚——!!”
碎木四溅,甲板炸出一道巨坑,雾气如浪逆卷而上!
可下一刻,徐龙在断板与烟尘中借势翻身,旋身腾空跃起,
身影划出一道赤红弧光,肘刃如锋,直砸而下!
“砰——!!”
克尔科森胸口塌陷,整个人跪倒在原地,口中鲜血狂喷,咽喉呜咽作响,如被鲸墓自身吞噬!
他颤抖着想起身,却看见——
徐龙,踏着赤雾走来,浑身是血,身影犹如烈焰不息,双目灼灼,燃烧着不死的王者之火。
“你……输了。”徐龙缓缓低声,像是一道判决。
克尔科森嘴角抽动,他想笑,想咒骂,想用高阶的深渊咒语将他撕裂。
但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全身的秘诡与规则,已被赤龙的王权封禁,如断线之偶、如囚笼之魂。
他双膝一软,重重跪地,体内的触须逐根炸裂,如瓣凋零。
鲸墓号下,曾不眠不休的哀歌之力开始低吟,转为哀悼与终响,
鲸骨在下方骨舱断裂,宛如深海遗骸为主哭丧。
徐龙走到旗杆前,赤光映在他额前的血痕上。
那面曾令整个梦海群域静默、让万海舰长噤声的鲸墓海旗,
如今已黯淡褪色,触须脱力蜷缩,仿佛也知——主已败,旗当落。
他伸出右手,缓缓——
将那旗,连同旗杆,拔起。
轰——!
旗落,如帷幕终闭。
鲸墓号,宣告败北。
天地间寂静一秒。
下一息——
万舰齐鸣!所有舰队战旗齐扬,号角狂啸,怒火与庆典交织,轰鸣如海神重生!
“赤龙归位!!!”
司命立于迷失者号船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语气低缓却透着从未有过的轻松:“这局……我们赢了。”
陈梅站在赤色玫瑰号前桅之上,微风拂过她略显凌乱的长发。
她嘴角翘起,仰望那道披着血与王火归来的身影,轻声呢喃:
“我说过,他会回来。”
鲸墓终战——帷幕,已然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