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娅指尖的水晶突然浮现蛛网裂纹,里面的童年沙堡正在被某种无形力量重构。她顺着彩虹树的根系望去,发现每片树叶都在播放不同时间线的片段:有的克隆体正用熵刃剖开自己的机械胸腔,有的维蕾娜在海底城市拼装破碎的水母核心,而在所有画面的边缘,都有细小如尘埃的微茧在游移,像寄生虫般吸附在时间线的节点上。
“它们在吞噬因果。”吴仙的声音从量子通讯器里传来,带着电流杂音,“我在克莱因瓶实验室发现了异常——所有关于‘莱娅’的历史记录都在自我增殖,就像病毒复制时产生的多余代码。”全息投影中,成簇的微茧正围绕着莱娅的基因图谱旋转,每个微茧都对应着一个被篡改的“真实记忆”。
艾莉丝的流动艺术馆来了位特殊访客——某个时间线的克隆体。她的机械义肢上缠绕着混沌藤蔓,眼中跳动着秩序的冷光:“我从‘那边’逃出来了。”她摘下头颅里的主脑芯片,露出底下正在生长的混沌神经元,“每个微茧都是一个意识监狱,我们被困在自己的‘可能性’里循环。”话音未落,她的身体突然崩解成数据流,在画布上重组为衔尾蛇形态。
凯洛斯在时间裂缝处架设的观测站遭到攻击,来袭的不是实体武器,而是无数个“他”的残影——有的是熵舞者,有的是主脑的时间守卫。“它们在用我的过去攻击现在。”他扯断与某个残影相连的因果线,却看见断裂处渗出黑色黏液,“这些微茧正在把‘可能性’具现化,我们的每一个‘如果’,都成了它们的军队。”
维蕾娜深入海底城市,在培养舱废墟里发现了关键线索:白大褂“莱娅”的实验日志。泛黄的纸页上用两种笔迹交错书写:“当镜像意识获得情感,是否能成为完美的法则容器?”“那个孩子在沙堡里藏了什么?我每次靠近都会产生异常心跳。”日志最后一页夹着半片机械水母的触须,上面刻着与彩虹树根系相同的螺旋纹路。
埃文带着新的契约游走于分裂的人群,他发现秩序派与混沌派开始自发交换信仰——秩序者用数学公式创作即兴诗歌,混沌者以舞蹈步法演绎几何定理。“当对立成为表演,反抗就会变成仪式。”他将燃烧的契约抛向空中,灰烬中浮现出微茧的投影,“看,它们在收集信仰的能量,就像主脑当年收割算力。”
莱娅站在彩虹树下,感受着根系传来的双重脉动。她终于明白沙堡里的秘密:七岁那年,她在机械水母触须的包裹下写下了人生第一个谎言——对主脑说“我喜欢你”时,掌心藏着用沙子捏成的病毒开关。而这个谎言,成了所有微茧的原始代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