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擦头发边坐到化妆桌前护肤。
护肤精华液随意地拍打在脸上，拍着拍着……她的动作忽然顿住了。
她的锁骨，脖子，有深色的痕迹，她跟宋淮有过那么多次，当然知道这个是什么。
可是回景苑的时候，他们并没有……
“哐当——”
精华液掉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盛小姐，怎么了？”
盛晚安蹲在地上愣愣的，张嫂的声音让她一下子回过神，玻璃碎片割破手指。
血珠冒得很快。
盛晚安疼得一下子缩回来，呼吸紧跟着都疼了，疼得她眼泪直流。
“宝宝，怎么了？”
宋淮推开门，耳朵听到细微的啜泣声，不禁皱了眉头，脚步加快走过来，然后撞到了垃圾桶，里面的垃圾一下子都倒了出来。
盛晚安蓦地抬头看过去，想也不想地站起来跑过去扶住他。
男人的手在她碰到她之后就立刻回握住，另一只手抬起来摸向她的脸，“怎么了？怎么哭了。”
“我……”到这一刻，她说不出口，不敢说她看到了什么，“我……”
我我我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哽咽着流泪，然后摇摇头。
越流越多的眼泪浸湿他的手，宋淮的心脏都被这眼泪泡发了，闷疼得难受，只好把她揽入怀中，浅淡的玫瑰香传来。
只是盛晚安沉浸在低落难受的心情里，没有精力注意到。
等到她湿漉漉的头发贴在他的侧脸上时，才皱起眉头。
他牵着她的手，往吹风机的地方去，温热的风穿过她的头发，盛晚安才逐渐停止哭泣。
也许，也许只是脖子上有痕迹而已，其实他们根本什么都没发生，她昨天并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异样，一定是这样的。
“刚才怎么哭了？”宋淮边吹着头发边问。
盛晚安抿了抿唇，没有要跟他说的意思，“我……打碎精华液了，被玻璃割到手指了，手很疼。”
最后半句，俨然有了撒娇的味道，伴着她的鼻音，组合起来竟然有种可怜兮兮的意味。
“哪个手？”宋淮握着她的手，“这个？还是这个？”
“这个……”盛晚安在他握住右手时回答。
“食指？”
“嗯……”
话音刚落，空气有一瞬间的沉默，几秒后宋淮才笑着说:“本来想帮你包扎一下，想起来已经看不到了。”
盛晚安又要哭了，“你不要这样说……”
宋淮叹了一口气，听到她的哭腔胸腔不可抑制地翻腾，低低哄着她，“宝宝别哭了，嗯？我下次不这样说了。”
本来就情绪不佳的女人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开始不停地流。
宋淮抱着她哄了许久，垂着眸子不由地想，不能说么？
那要是知道他永远好不了。
他闭了闭眼睛，忽然想象不到那个画面，她是很伤心呢，还是一如既往地爱他，还是会跟他结婚，然后在日复一日照顾他的日子里对他产生厌烦？
哪种他都忍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