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夫妻间的亲密事,一件没少做……
“京城的冬天滴水成冰, 今年更比往年要冷得多,季娘子身上的这身薄袄根本就不能御寒,且已经洗旧了。而你身上也并没有多余的首饰, 唯手上的一只金镯。季家总是书香门第之家, 你的父亲也是前礼部侍郎, 季家总不会连一件御寒的冬衣都没备下吧?”
“唯一的解释是季娘子被二房为难, 手中实在拮据, 或是需要大笔钱财,这才当了首饰, 舍不得做新衣。”
季明瑶心中感叹又震惊, 他竟能一眼看穿她的处境和布局。
她连夜为红玉赶制舞裙, 红玉在满月楼一舞惊人, 同时得到了两位大官家子弟的青睐。
满月楼中的女子纷纷追问红玉身上的衣裳是出自何人之手, 红玉自是乐于帮季明瑶介绍生意。
她接了几单生意, 收了定金,加之此前红玉付的做衣裳的钱,外出要账的四百两银子, 她手头上已经有了七百两银子的积蓄。
她已经写信拜托外祖家的表兄在金陵找宅子, 她打算赁个宅子, 将阿弟和母亲安置在那里。
若非要嫁给陆文瑾,她也要毫无后顾之忧地嫁人。
她甚至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 她的未婚夫竟然还不如裴若初了解她。
她和陆文瑾相识整整七年, 还不如一个只见过几次的陌生人。
她的唇边浮起了一抹自嘲的笑。
裴若初见她抿着唇, 红着眼睛的倔强模样, 是既心疼又气恼。
恼她竟丝毫不知心疼自己。
他拿出用帕子包着的银钗交给她,“这是那日你落下的,现在物归原主。”
冬天的夜冷得刺骨, 季明瑶站在湖边,一身单薄的衣袄,身体冷的像是失去了知觉,脸颊、鼻尖,耳朵都冻得红红的,眼中似起了一层水雾。
她将那身保暖的衣袄还给裴若初。
这是同他两清的意思。
冰凉的雪花落在她的鼻尖,落在她如同鸦羽般的睫毛上,冰雪落在她的肌肤上,肌肤竟然比雪还白。
那双晶莹的眸中涌起的一阵水雾,那微微发颤的单薄身子,惹人生怜。
裴若初数次压抑着自己要将她抱入怀中,想要亲吻她水雾朦胧的眼睛。
想到昨晚她醉酒后说的话,对她的承诺,如今又是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他将真正想说的话藏在心底的最深处,他从腰间扯下腰牌,交到她的手上,“若遇到麻烦,可拿着着腰牌,去东宫……”
“不必了。”季明瑶缓缓擡眸,拒了他的好意。
“后日我便与陆文瑾成婚了,腰牌我也用不上了。”
*
一辆出城的马车中,林棠醒来见自己的双手双脚被捆着,她拼命的挣扎,双脚用力地踹向马车,“陆文瑾这个混蛋!”
竟然一面同她欢好,一面却算计她,竟在床上打晕了她。
“你到底要将我送到哪里去!”
有人策马靠近了马车,对马车中的林棠道:“世子爷吩咐要将林姑娘送往扬州,世子爷还吩咐让我等好生伺候,护送林姑娘平安抵达扬州城。还说若是林姑娘再耍手段,便让属下送林姑娘到您该去的地方。”
她出自青楼,自然明白陆文瑾所说的该去的地方便是送她回青楼。
她好不容易出了魔窟,又怎能再回去。
林棠大怒,她精心布局,没想到却被陆文瑾摆了一道。
此去扬州至少得十天半个月,陆文瑾已然大婚,她所有的布局会功亏一篑。
可恨的是她被绑住手脚,武艺施展不开,不禁在心里骂陆文瑾一句狡诈。
“我要如厕,你先替我解开绳子。”
马车突然停了,随从擡了一个恭桶上马车。
林棠怒道:“你们都在外面守着,我怎可在马车里......怎可如此不雅。”
那人冷冰冰道:“那林姑娘便憋着,实在憋不住了,随行的婢女,也会替林姑娘清理换衣。”
“你……”
骂人无用,看来陆文瑾是打算派人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不给她机会找借口脱身。
“这位将军,要不我跳舞给你看。”林棠是本就是风尘女子,身上有一半的胡人血统,生得美丽妩媚,尤其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勾人摄魄。加之习过武,身娇体软,擅长驭男术。
为了拿下陆文瑾,练得百般魅惑人的花样,“这位将军去过不夜宫吧?可曾见过有种舞是在床上跳的么?”
不夜宫是京城最大的烟花之地,富贵子弟、文人墨客皆趋之若鹜,纸醉金迷,是男人们的天堂。
林棠声音娇媚,那随从听得脸红心跳。
随从无言,生怕自己犯错,他一把撕开里衣,撕开成两个布条,就要塞进自己的耳中,只要不看不听就不会被诱惑了吧?
林棠一阵无语,冷了脸色,道:“我渴了,你进来为我倒杯水总行了吧。”
随从犹豫了半响,还是进了马车,将茶盏递给她,她用绑着的双手握住茶盏,低头用嘴衔住,用力往那人身上一扔。
那随从侧身躲过,茶杯被撞得粉碎,林棠往旁边滚去。快速拾起地上的碎瓷片,的割断束手的绳子,然后闪身至那随从的身后,瓷片割喉。
而后,林棠夺了随从的刀,很快解决了陆文瑾的人,夺了马,赶往京城的方向。
陆文瑾想摆脱她,可没那么容易。
可当她骑马途径一处密林,却见此处静悄悄,树上连一只雀鸟也不见,突见几个黑衣人跃出,他们手中的银网从上罩下,欲将她罩在网中。
她加速策马奔逃,却被绊马索绊倒,紧接着一支利剑直逼面门而来,她刚从地上爬起来,怒道:“无耻小人,竟搞偷袭暗算。”
四个黑衣人持铁索向她袭来,她虽躲过了一箭,另一支箭却接踵而至,她终于不敌,被铁索缚住双腿,将她网在银丝网中。
“你是陆文瑾派来追杀我的?”
那射箭的女子收了弓,抱臂打量林棠,“与那陆文瑾又有何关系?我特来护送林娘子回京。只要林娘子肯乖乖配合,我愿助林娘子达成心愿。”
若真心相助,又怎会对她施暗算。
林棠怒道:“若我不答应呢?你们会有这么好心?”
女子道:“我家主人的目的与林娘子相同。是为破坏陆世子两日后的大婚,再说林娘子杀了陆文瑾的人,他定然四处找寻娘子下落,为了防止林娘子破坏大婚,也势必会派出所有的人手阻拦,只怕林娘子一进京,便会被陆文瑾拿下。”
林棠没有反驳,她沉默了一瞬,也知道陆文瑾必定会如此。
虽然她已经在京城布局了人手,但贼匪对上官兵,并没有胜算。
更何况她布局在京中的人手还有更大的用途,不能轻易折损了。
“你家主人到底是谁?不露面如何谈合作?”
女子冷笑道:“合作?一介贼匪怎配与我家主人合作!他帮林娘子不过是目的相同,各取所需。”
好在第一次出任务,便十分顺利,慕晴只需将林棠护送进京,便算是完成任务。
她顿时心情大好,她知道林棠身怀武艺,诡计多端,故不敢轻视,“林娘子,请上路吧!”
林棠突然大笑道:“我不愿陆文瑾成婚,自是因为倾慕于他,不愿他娶旁人。虽你不愿透露你家主人到底是谁,但我知道你家主人定是与我有着相同的目的,他倾慕季明瑶。”
慕晴突然那双冷眸一亮,对林棠的话来了兴趣。
难道殿下真的喜欢季娘子?铁树竟然开了花,那可太稀奇了。
她平素对看热闹和听八卦都很感兴趣,便忍不住在想,长夜漫漫。
太子殿下和季娘子一夜独处,会不会发生些什么?
季姑娘与陆文瑾有婚约,是将来的陆家的少夫人,她该唤太子殿下一声舅舅,舅舅和外甥媳妇,不要太刺激!
发现了这个秘密,慕晴迫不及待想和兄长分享。
可心想兄长定会一脸严肃的训斥她一顿,觉得很没意思。
便
兄长面冷心冷,太子面热心冷,本质上都是寒冰一块,她耸了耸肩,看向那些平日里锯嘴葫芦似的那些暗卫,不禁在心中感叹男人可真无趣。
*
白马寺今夜注定不太平,先是刺客行刺,寺中乱做一团,后有贼匪突袭皇家别院,长公主遇险。
好在最后有沈璃的相助,又有裴若初通知京卫所的卫队来驰援,打退了贼匪。
长公主虽受了惊吓,但好歹平安无事。
白马寺的得道禅师为了恭维长公主,说是因为长公主心善,是观音转世,能趋吉避祸,自带福缘。
皇家别院经过烈火焚烧,长公主又捐赠了不少银钱用于修缮寺院,自是又赢得了好名声。
天亮时分,白马寺终归平静,可对于季明瑶来说原本三日之期的婚约就只剩下短短两日,送母亲和阿弟出城的计划得提前。
裴若初见季明瑶拒绝不肯收下腰牌,要与他彻底划清界限,他只好将那腰牌收入袖中,“以季娘子的性情,并不像是轻易认命之人,自不会被那陆世子摆布,季娘子几次三番相助在下,在下自当投桃报李。”
“在下平日并没有什么喜好,唯独好交友,倘若季娘子此番能顺利退婚,在下可为季娘子介绍公子相看。”
她要他赔个夫君,那他便会为她引见合适的郎君相看。
便代表他和季明瑶彻底划清界限,今夜应该是他与季明瑶最后一次见面了。
季明瑶微微蹙眉,心想他为何突然提起要给她介绍郎君的事。
她突然想到昨晚为了躲避沈璃的搜捕,他们破不得已躲进浴桶中。
而今日他提及为自己介绍相看的郎君,定是怕自己缠上他。
季明瑶又羞又恼,狠狠瞪了他一眼。
裴若初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她,怎的还生气了?
不是她昨晚说让他赔一个夫君的吗?
女人还真是善变又让人捉摸不透啊。
“不必劳烦卫将军如此费心。”
再说裴若初又如何能笃定自己会退亲。
裴若初再次提醒道:“希望季娘子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要轻易放弃。”
季明瑶有些怀疑:“卫将军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卫大哥都不叫了?这是多想与他撇清关系啊?
裴若初难掩失落,认真地道:“知道啊,我认识的季明瑶绝不会是轻易认命的人。也不是贪慕虚荣,攀权附势之辈,她勇敢机敏,聪慧清醒,遇到困难会勇敢面对,绝不会轻易妥协。”
“你看错了,我不是。”季明瑶讪笑,直接否认。
真好笑,说的好像他有多了解她似的。
“你方才认为我是个为了区区金镯子,满嘴谎言吗?”季明瑶冷笑道:“你心里定是骂我是个虚伪之人。”
甚至还怕自己赖上他,说什么要介绍男子相看。他不就是担心她会赖上她,要他负责。
呵,虚伪。
裴若初真诚说道:“在下并未这样想。”
可他话还未说完,季明瑶便转身便走,“就此别过,今后我与卫将军也不会再见面了。”
季明瑶刚打算离去,身后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阿瑶,原来你在这里,可叫我好找啊。”
季明瑶回头见陆文瑾竟然寻来了。
季明瑶大惊失色,慌忙将裴若初往那半人高的芦苇从里推。
好在那河边的芦苇丛生得茂密,藏匿其中,难以被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