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剑这头正琢磨着周家留下的几个宝贝疙瘩怎么分合适,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嘴角翘到一半,眉头忽地一拧——靠!他青木宗坐忘峰周围的禁制,居然被人不知死活地撩拨了一下。
“咦?”汤剑挑挑眉梢,一脸纳闷,“这个点儿?谁啊?吃饱了撑的来找不自在?”他刚在仙界跺跺脚、灭了根深蒂固的周家一脉,名号响得烫耳朵,正是“鬼见愁”的时候。
神识跟探照灯似的,“唰”一下扫到禁制入口那旮旯。看清来人,汤剑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呦呵!青木宗长老孟焕?胳膊还跟两根挂面似的吊着呢!
这娘们……怎么敢的?上回仗着点屁修为在宗门里抖威风,冲撞了他汤剑护在心尖儿上的女人,结果被他当众卸了两条膀子当教训。这才过去多久,伤疤没好就忘疼,找上门送双杀?汤剑眼皮一抬,懒洋洋地挥了挥手。笼罩坐忘峰的禁制灵光闪了闪,无声无息地让开条道儿。他倒要看看,这手下败将还能耍出什么花活。
人影一闪,汤剑已经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杵在孟焕面前,嘴角挂着一丝皮笑肉不笑的嘲讽:“哎哟喂!这不是咱们威风八面的孟大长老吗?怎么着?断臂之仇没忘,今儿个专程找兄弟我来寻仇解闷儿?”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神像小刀片似的在孟焕身上刮了刮,尤其在那两条空荡荡的袖子位置停住,嗤笑一声,“啧,就您现在这模样……不是我小看您,您确定够得着我衣角?”
孟焕哪还有半点当初的傲慢?一张脸惨白惨白,眼窝深陷,往日精心打理的头发散乱着挂在脸旁,双袖无力地垂着,干瘪得像两根枯树枝被强行安在身上。这散仙后期的修为,断了两条胳膊,想重新长出来?没个十年八年大把天材地宝砸下去,门儿都没有!整个人衰败得像霜打了的野草。
“汤师弟……不!汤师兄!!” 孟焕的嗓子眼都在发颤,那声音干涩又尖利,透着一股子豁出去的绝望,“瞎了狗眼,瞎了狗眼啊我!狗胆包天冲撞了您!您大人大量!求您!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这条贱命吧!”
“噗通!”
膝盖砸地的闷响,干脆利落!孟焕整个身子跟断了线的木偶似的,结结实实跪趴在了汤剑脚底下的青石板上,脑门子死死抵着冰冷的地面,整个背脊躬成了一条瑟瑟发抖的虾米!
汤剑眉心跳了跳,心里差点爆了句粗口。嚯?!竟然是跑上门跪地求饶的?!这可是青木宗鼎鼎有名、鼻孔朝天、跋扈出了圈的孟焕孟长老!仙界消息传得比飞剑还快,看来自己挥手间灭了周家满门这条炸裂新闻,是结结实实砸进这娘们耳朵里,吓破了她的胆了。
汤剑冷眼看着地上那堆哆嗦的“人形物件”,声音比脚底下的石头还冷三分:“起来说话。跪着给谁看呢?”他语调一顿,那股寒气能冻僵人骨头缝,“我汤剑,做人讲究。一个山头的师兄弟,再不懂事,我也没打算把事情做绝——废你胳膊,就是让你长长记性!”
他往前踱了半步,靴子几乎碰到孟焕低垂的额头,俯视着她继续开腔,一字一句都像冰锥子往人心窝子上扎:“但你给老子记清楚喽!我的逆鳞,就是我的女人!这是第一次犯在我手里,胳膊,就算便宜你了。下次……孟焕,再敢伸一根指头试试?”
他拖长了尾音,每个字都带着赤裸裸的杀意。“同门?”他冷笑一声,“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你!明白?”
趴在地上的孟焕,在汤剑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像是骤然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又像是一口气猛地从喉咙里蹿出来,无声地瘫软了半寸。那股压在她背上、让她几乎喘不过气的万钧杀意,像是冰雪遇见烈日,霎时间褪去!巨大的、不敢置信的狂喜,甚至让她脑子里“嗡”了一声。活了!这条命……保住了!汤阎王居然真的……饶了她!
天知道她这几天是怎么活下来的!打从听说周家那几个跺跺脚仙界都得抖三抖的老不死,被汤剑一个人轻描淡写收拾得干干净净、连祖祠都给扬了的那天起,她就没有合过眼。汤剑……那个她以前连眼角都不屑扫一下、只觉得是靠裙带关系爬上来的废物小修士……竟然是这么一尊披着羊皮的修罗!而她,居然不长眼地跑去拔过这尊修罗的“逆鳞”!这消息像毒蛇,日日夜夜啃噬着她的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