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回来啦。”阮梅回过头,看向两人,“天才们的会议结束了,关于模拟宇宙的未来……结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那边。”
星和刻晴沉默,阮梅看着两人的模样说道:“看样子……还是让你们生气了,对吧?对不起,亲爱的,我没什么可辩解的。时至今日,我的实验失败了无数次,结局也总是在预料之内。我创造了一位复制体,但它和那位令使的距离终究遥不可及。”
“总感觉你误解了什么,我们生气的原因是你对我们有所隐瞒,这么危险的事一点信息都不透露给我们,星要是自己来的,她出了事列车跟你没完。”刻晴摊了摊手,“还好我一起来了,没出什么大事,算你走运。”
“你大可不必瞒着我们。”星对着刻晴摇摇头,而后才对着阮梅说道。刻晴看星这个样子也还是听她的闭了嘴,站在一旁不再发言。
“我该怎么向你解释呢?亲爱的,我不擅长与人交流。”阮梅平静地说,“大概的事情就是,我复现了它诞生的瞬间,但受困于时间和场地,它的生命编组只能算半成品,很快,它就会化作粒子消散。和所有的生命形式一样,在走向终点的过程中逐渐迎来结局——我对这点并没有所谓。但它短暂的一生也应有意义,我想知道它能做到些什么,这代表了我在未理解的领域中走出了多远。”
“多远呢?”星问。
“呵……”阮梅轻叹,“微不足道的一步——和预想中一样的答案。”
“呵呵,阮梅小姐,你好像在说什么很危险的事呢。”刻晴抱胸,盯着阮梅。
“刻晴小妹妹为什么这么说?”阮梅也看着刻晴。
“受困于时间,场地,它的生命只能算半成品。难道说,离开黑塔空间站之后,只要场地合适,你真的打算复现出完全体的繁育令使?”刻晴一摆手,问道。
星这才察觉到这个问题。
阮梅沉默地笑着,没有回答刻晴,本来就为了不谈及这些而给两人下药,现在刻晴主动问起她又怎么会说。
“而且,我见证了她对生存的渴望,那是根植于生命底层代码的东西,她向我哀求,希望我能救救她。”刻晴接着说。
而这好像触及到阮梅感兴趣的话题,她主动发问:“刻晴小妹妹是怎么处理的呢?”
“我答应了她。”刻晴一抬手,一只淡黄色的蝴蝶落在她的指尖,“我允诺了她生命,她向我证明了存在的意义。”
“那是所有生物的本能,也是对你随意创造生命的拷问。”
“你真的,准备好创造出拥有独立意识的个体了吗?作为造物主,你真的有能力对它们负责吗?”
阮梅看着刻晴指尖的蝴蝶,目光再度移回刻晴身上:“刻晴小妹妹,你真的给我带来了很多惊喜。”
“是吗?你最好给出我想听的答案。”刻晴看着阮梅,目光灼灼。
“事实上,我并不喜欢一切如规划中计算好的实验,那样的实验未免有些乏味。但这次,我很庆幸,在这个几乎如期到来的故事中,有着许多意外之喜。”阮梅说道,“我必须承认,在过程中诞生的这些小家伙,它们有时令人动容。在它们身上,我看到一种类人反应,那是与神性截然相反的概念——它们具有感情。感情的表征可能是积极,也可能是消极。但在所有的感情中,根植于心底的爱是永恒不变的东西。它们离天才尚有距离,因而无法分辨这种爱是友情,亲情还是爱情。可是作为天才的我们就可以将之分辨吗?至少我做不到……我不理解爱为何物,也无从回应它们的感情。但现在,我对它有了些许理解。或许正如刻晴所言,在它们对我有所期待时,回应它们的期待,也是一种爱吗?”
“我会去照顾它们呢,这也是我将它们创造出来时所担负的责任。”
“很好的回答,可以让我满意。”刻晴点点头,放下手,蝴蝶飞走了,或许它是空间站中为数不多自由的存在,可以在这压抑的地方翩翩起舞,也是一种资质吧。
“谢谢你,刻晴妹妹。”阮梅说,“如果有机会,我真希望你能协助我进行研究。”
“呵呵,在我成为星神之前不可能了。”刻晴的话果然永远只会让人觉得她在开玩笑,成为星神,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怎能让人相信?“我们是不是该谈谈报酬的事了?”
“是啊,亲爱的,你想要什么?”阮梅看向星。
星思考了一会,阮梅之前说了,要什么都行,那么……
“如果我用对垃圾桶的研究,让你和黑塔诞生后代,会是什么样的存在呢?”反吐真剂的作用还没过去,把对垃圾桶的研究自动替换成阮梅的研究就可以了。
刻晴捂脸,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星的安全,今天自己就不该和星一起出门。什么脑洞,连这种问题都问得出口。但刻晴还是说:“需要我翻译翻译吗?”
“不用了,刻晴妹妹。”阮梅摇摇头,看向星,“我不知道,不过是有趣的提议,我会去试试看,亲爱的。”
“别当真啊喂!”刻晴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果然自己不是天才,理解不了这群天才的脑回路。不行,再跟这群人待在一起怕不是要被她们带着变蠢。
“还想要什么吗?亲爱的,什么都可以。”阮梅不知道是真的喜欢星还是其实对很多东西没有概念,星只是帮了她一个忙,她却允许星索求无限的回报。
“不用啦,亲爱的。”已经被阮梅一口一个亲爱的钓成翘嘴嗯星挠着头说道。
“刻晴妹妹呢?”阮梅看向刻晴。
“我也不用,此行收获最大的反而是我。”刻晴摇摇头,她已经拿到了足以支付这次帮忙的代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