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霍明显心里放着心事,看着眼前豆蔻年华的少女,总有些藏着的言语在那,“师傅要进京了,归京自是大事。怕是…不知道何日归。”
“那就不知道呗,我也未必在家呀。”陈臻楣甜甜一笑,青绿薄纱在身,夕阳日下而洒,如此天真烂漫的孩子....
若真出了什么事....葵霍心口一恸,不行,绝对不行。
“若我霜降未归…哪日,风枯老儿来找你,你记得要卖师傅一个面子,好好听得话。”
龙长还想起那时候莫名的对话,“若我霜降未归,哪日,风枯老儿来找你,记得卖为师一个面子,好好听得话。”她看着眼前的风枯,“听你的话。这话,未免迟到了太久吧。”
意难平,是风枯在龙长还眼中看的到,却帮不了的。
“忍,是一件极难的事情。”风枯叹了口气,对她言,“但如今,我忍到可以帮你的时候了。龙魔亭的魔君要动手了,他会搅乱这已经混乱,却秉着不去戳破的江湖。而你,要为江湖正名,为二十世家正名,让这个江湖,归于正途。”
“您未免看的起我了”龙长还讪讪一笑,“我这么个堕入魔教的龙魔亭圣女,来救您心中的正途?您是脑子坏了呢?还是来笑的呢?”
风素茵拉住师傅的衣袖,“师傅,您到底要做什么?您不是说不叫我劝她,叫我帮她先报仇,可如今,您又在劝她什么?正途,什么正途,什么江湖。”
风枯却渐渐严肃,他不理会自己的爱徒,却看着龙长还说道“我所谓的正途是干干净净的江湖,不是朝廷可以插手,可以任意摆布的,自在自由的江湖。”
他一把拉过风素茵,拽到龙长还眼前,“你嫂嫂曾将你托孤与素茵,将来素茵也会是峨眉派掌门。就像唐门已经在龙魔亭手上,你的手上也要握着几个门派才好。都杀掉,毕竟….”
“您等等…”龙长还打断他的话,“您说唐门在魔君的手上,龙长守,我哥哥…”
“楣丫头,”他看着龙长还一脸的不知所谓,才晓得她竟不知晓,“我以为...离山都告诉你来了。”
“离山?离山一直与你有联系…”她忽然想起离山知道的那些消息,他握着陈家的名单,她从来不曾想过那些消息是…“我以为,那些消息是树枣儿他们给离山的。”
龙长还看去身后的树枣儿,脸上带着令人捉摸不定的神情。树枣儿以为出了什么事,“小姐,您说的什么事?”
“廖熠熠被魔君追杀,这个消息不是你告诉离山的?不是我们的人,查到的?”
“我们从未在离先生手上得过什么不是小姐下的命令,也没有查过什么小姐刚刚说的消息。这些,不是小姐叫离先生告知我们的?”
龙长还怔怔的处在那,风素茵也怔怔的处在那。
“素茵。”风枯看着她郑重的叫着,“从现在起,你要好好的接替师傅做以后的事情,帮助楣丫头,也帮离山。”
龙长还突然大声道,“为什么是现在告诉我,你说时候到了,到我用这些人了。可我要说,这是离山逼我在用的。”
风枯眼睛微眯回问她,“是离山逼的你吗?你没这心思吗?你要报仇吗?”龙长还回不得他,她要,她所做的都是为了这些。风枯叹了口气,他摇摇头,戳破了龙长还的怯懦,“你...怕只是舍不得龙长守的命罢了。”
“是离山在推波助澜,也因为我要见你,要告诉你我知道的真相,他怕你怪他,躲得远远的。但是我在逼他,因为他告诉我,我风枯老儿大限将至。”
风枯脸上都是暖洋洋的笑意,可这话却是寒凉凉的苦意。
“师傅,你在说什么?”风素茵一惊。
这一波接一波,叫风素茵觉得浑浑噩噩。
“离山说你没做好做大事的准备,我也觉得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本也不是什么君子,你愿意等,二十年也可以等。但好死不死,我这个老不死的终是要死的,要去见你地下的师傅和双亲了。但该帮你的事,我总得做点,不然,也没老脸去地下见人。”
龙长还想起来离山的种种反常,和看起来因姽婳得仇而不得不逼她的架势。说到底,软弱的只是自己。
“师傅,您为何会死?”风素茵哭着拉着师傅的胳膊,哪里还记得其他。
“师傅我如今已将入古稀之年,如此岁数十个人里也不是很好找一个的。哭什么呢,离山说我还有年把儿的活头吧。我这才急急地找你来,把人托给你,把你托给人。”他这话,既是对龙长还说,也是对风素茵讲。
至到下山归府,龙长还都不知道,那人的话是不是要相信,是不是有真假。她坐在屋里怔怔的,不叫人在跟前伺候,伸开手是一块玉佩。
风枯老儿怎么跟她说来着,‘我不能带着这块玉佩,去那凤凰山赴约。’这是陈薛氏在上山前跟风枯最后的话和交代。
这是个信物,还是她当年帮他哥哥一起挑来的。送给她嫂嫂,那是陈薛氏嫁进府里收的第一个生辰礼。这个玉佩上面,还有她雕刻进去的陈字与她哥哥刻进去的薛字,寓意他们夫妻长存之好。
什么都可以骗她,可这个玉佩,在那之后嫂嫂日日佩戴的玉佩,怎么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