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就这么发作,当场碎了这玉什,驳了蔺滕的面子,那才正是自己钻进了套子里。
要知道他损了蔺滕的脸面,龙涧定然是不会放过他。
他听了千百次侍人议论王多么疼宠蔺滕,不管是否这疼宠真是出自爱慕,但既然旁人所议,那必然是龙涧刻意的引导。
龙珟就这么滞了片刻,最后也只能收敛了情绪,挺直了腰杆携着那血珊玉送上台去。
身份尴尬,周围又全都是瞧他笑话的冷嘲热讽,龙珟那身傲骨早就因为龙涧的极端羞辱折了又折,就是再折几分少了场不必要的折磨又有何不可……
蔺滕从龙珟手中接了那物的一瞬,充溢四肢的灵力便随即撤离,四肢俱骇的空虚陡然而至,
龙珟头脑有些发昏,全身虚软乏力。若不是被封了哑穴,恐怕他已经闷哼出声。
蔺滕不在意的把那血珊玉在手中摆弄了几下,瞧着龙珟有些凄惨的脸色,唇角勾出点戏弄,语气关切:“我觉得这东西也就是一般,既然……”
蔺滕的话忽然断了,眼神顺着龙珟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才继续开口:“……妹妹喜欢,你便拿去吧……”
龙珟的隐忍和理智全在这声轻鄙的“妹妹”中悉数崩塌。
他堂堂七尺男儿被困居这深宫庭阁凌虐,被群目不见睫的脂臭莺燕嘲弄,龙珟每日都过得难挨苦闷,可那些苦闷通通都敌不过这声乱了他性别的羞辱。
龙珟眸色一沉,任谁都未曾提防的功夫,拔了桌上割肉的匕首便直插蔺滕心口。
蔺滕被伤了个措手不及,慌张中只来得及闪躲,竟然就被这个内丹被废灵力全无的人捅了个正着。
血光四溅,旁座惊呼声中,龙珟转头去瞥王位上的龙涧,届时龙涧也正抬眸……
龙涧记得那日,两人目光交汇之时,龙珟扔了手上染血的凶器。这血色似乎是溅入了那人眸里,掀起了阵幽黑稠艳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