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听到原香斋,华蓉喊住她。
“你再去那里买吃食,若掌柜不收银子,就别去了。这次去记得把从前的账结了。”华蓉一本正经的叮嘱。
阿誉许是私下叮嘱过名下所有产业的掌柜。导致她无论是去玲珑楼,还是原香斋,掌柜的见了她,都好言好语的待着。总是分文不收,那这生意就不叫生意了。
便宜占得太多,她心中难安。华蓉眼眸望向桌上那根完好的珠钗,竟觉得夜明珠不知何时变得那般烫眼。
这话让春花抬眸多看了她一眼。小姐有些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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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在平阳,姜誉却从来不曾错过京中任何消息。
他花了数年时间种下的探子,遍布皇宫酒楼,就连烟花之地的名妓,也是他眼线的来源。
从他决定走这一步路开始,就知道这条路不好走。
要有钱,更要有权。养势,收拢人心,明的暗的,甚至是见不得人的阴损手段,他都得去做。
宫墙之内,除了那个给了他生恩的女人,几乎皆是他的敌人。
他不曾将宁妃视作敌人,但若说他对那个女人没有丝毫的怨,是违心之言。
他怨过的。
是以她今时今日所做的这些,是为了什么。为了爹么,还是为了谁。
化作雕塑站在窗前,姜誉冷冷的分析着一切。
宁妃饮毒,欲死在帝前。旁人都只当这是个意外,唯有他才知道,这不是意外。
他的眼线在宫中各处都埋的至深,所有的消息都昭示着,此事从头到尾都只是一桩阴谋。
谋的是帝心和先机。
景润帝疑心颇重,中了毒失了心智,行事愈发肆无忌惮,宁妃以死为奇招,勾起帝对丽妃的不喜。这是第一把火,但这火,只是微小的火苗,就像人心中的刺,不碰便不疼。
他知晓一切,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丽妃递信,让娘家人在朝堂上书,提议给太子选妃的折子。是丽妃情急之下走的一招昏棋,变成了第二把火。
这把火,或许会让帝感到不悦,却不至于令他勃然大怒。
到这里为止,两把火本不会将此事弄到这般境地,是他趁机给朝堂加了第三把火。以母凭子贵之言上的折子,触动了帝的逆鳞。
天子最怕什么,怕朝臣动了他的江山。尤其在景润帝刚从鬼门关迈出一只脚的时候,逼他立后,便是在挑战他的帝威。
来龙去脉尽都在掌控之中,除了景润帝的毒。他的人调查发现,给帝下毒的人,竟是齐王——刘太后最小的儿子,景润帝一母同胞的幼帝。
呵,古来皇家无真情。不需他这个外姓插手,皇帝就能死在兄弟手中。
嘲讽的提起一边唇角,垂下眼帘,人前清俊不问世事的秀王,立在阴影中像被遗忘的一角冰山。
但只是刹那之间,一动不动的姜誉忽然冷着眸转身,垂在身侧的一只手抬起,挥出一段残影。他修长的手并起两指,夹住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屋里竟无声无息的多出了一个蒙面人。
“你终于舍得现身了。”姜誉眸中并无丝毫惊与怕,开口时仿佛在等一位多日不见的老朋友。
“好功夫。”沙哑的声音,带着一股奇怪的强调。蒙面人一击不中,撤回匕首飞身后退。
“既是远方来客,怎能不喝一杯就此告辞?”姜誉飞身去追,他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封住了蒙面人的退路。
蒙面人身材瘦长,额上涂着繁复的刺青,像是一种奇怪的图腾。
“你何时发现的我?”跑不了,他索性不跑,毒蛇一样阴翳的目光,牢牢锁住姜誉。
姜誉凝眸。“一开始。”
此人从西虏一路跟到奇州,气息隐藏的极好。只是不知为何,一旦他靠近蓉儿,此人便会散出一股阴寒的杀意。
这一路上,他与蓉儿形影相伴,几乎寸步不离。那股杀意便一直盘旋不去。
这杀意虽然极力掩饰,他是从战场的横尸间爬出来的人,怎么会察觉不出来。
蒙面人闻言一咬牙,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小子警惕不错。”
看出蒙面人对自己的敌意,姜誉淡然问出疑惑。“阁下从蒙国千里迢迢赶到大寻,放着满朝重臣不去杀,却跟着我这么一个无权的王爷。醉翁之意在何处。”
姜誉生的修长高大,面无表情时,脸上也是一派的风轻云淡,那种谪仙之姿,足以让任何女子动心。
蒙面人却最恨这一点,他眼中凶光闪动,恶狠狠警告他。“离她远点,不然杀了你。”
这话似乎就是他的目的,几个字说完,蒙面人已经无视姜誉的身形,足尖点地,化作一道风从窗口跃了出去。
姜誉没有去追。
她?
眼眸变幽深,冷面的秀王,头一次生出了困惑。此人是何方神圣,与蓉儿又有何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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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誉:要护好一朵娇花,除了浇水晒太阳,还要防着人来摘。难做。
作者菌:做强大的男人,才能守好你的她!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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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打了好长一段话,想想还是删了。祝大家阅读愉快!
谢谢木木木木和归自云深处小仙女的营养液。(*  ̄3)(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