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军中的凌乱渐渐得到了控制:那些受伤和死去的士兵都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十几个身着黑衣的人来在了营帐前,向并肩而立的南艺轩和即墨傲英行礼。
“一切,都是按照侯爷的计谋进行的,希望不要有什么岔子!”即墨傲英望着眼前的夜幕,心里有些担忧。
“父亲一向心思缜密,这些年来对姐姐的死和侯府的湮灭耿耿于怀,他早就想着要教训海家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罢了……”
南艺轩听了即墨傲英的话,长叹一声道:“这两年来,他老人家甚至为了寻得机会,不惜为海家充当杀人的工具……”
“真不知道,那个糊涂的皇帝为什么对海家恶贼言听计从?”即墨傲英想起了惨死的满门,恨恨道,“他对我们不忍,也休怪我即墨傲英不义!有朝一日,我定当杀进洛城、杀上太常殿,问一问那个昏君,我即墨家到底哪里对不住他?”
“他……”
提及皇上,南艺轩的心里闪过那个对他呵护有加、对姐姐宠爱非常的姐夫,虽然下旨杀了他满门,但他终究是恨不起来。
“若是姐姐还在……”
“皇后娘娘早就被那个昏君杀了!”即墨傲英闻言,怒声打断了南艺轩的话,“这些年来,他亲近海家,相信那帮佞臣奸邪,对朝中忠良一个个赶尽杀绝。你以为,他真的是有苦衷的吗?”
“我不是爷爷,也不是父亲他们,我不会对这个狗皇帝抱有任何幻想!”即墨傲英恨声道,“杀我全家,我当然要让他血债血偿!”
南艺轩侧头看着即墨傲英,夜幕下的他双眸通红,就像一头激怒的凶兽,正准备撕裂谁一般。
“二将军,我们也该回去歇歇了,”南艺轩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明日一早,麾州府那里或许将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嗯。”即墨傲英也点点头。
是啊,侯爷的信中说得清楚,那晚袭击大军的杀手死士,都与这麾州府脱不开干系;他们又买凶杀人,土城的沦陷,定然与他们有关;近在百里,他麾州府却眼睁睁看着土城沦陷、守将着往而无动于衷……
扣了麾州府守将,一切也许就会明白了。
夜已经很深了,可他一点睡意都没有。
心中充斥的,是无尽的恨与痛!
一夕之间失了父母,连同将军府的亲人,若不是因为紧接而来的事情,只怕他即墨傲英真的会撑不住的。
“哥,我们一定要撑住啊!”
夜幕下的即墨傲英,像一尊雕像端正立在营帐前面,一动不动。
九儿因为着急追赶即墨军队,一路上催着邢悠然,昼夜不分的赶路。
“小丫头,你这样下去别说你身上的伤势不会好,就连拉车的马儿也会受不了的。”邢悠然看着趴在那儿一路上颠簸不曾好好休息的她,心疼的说道。
此时已经到了傍晚,根据菊花巷的消息,一里外的那家客栈可是这一路上最后一家了,再往前走便是荒野。
“是啊姑娘,”赶车的老车夫疲惫的声音传了进来,“我为公子赶车多年,这样的走法还真是第一次,咳咳……”
老车夫说着话,不自觉的咳嗽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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