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地上的碎片和衣物,严泽权走近床沿,兀自发问:“你想通了?”
易最没说话,只抬起眼皮冷冷看了他一眼,就闭上眼睛。
“你说有话要跟我说,现在我来了,你可以说了。”
易最闭着眼沉默,半晌后开口,“我现在不想说了。”
“只要你告诉我亘幻神器在哪,我就放了你。”严泽权站在床边,居高临下俯视床上的人,他的身体挡住了灯光,易最在阴影中睁开眼。
“说话算话?”
“把你关在这对我有什么好处?”目光在房间内扫视,严泽权略有无奈的声音说:“只会加大我的人力物力资源。”
“好,我告诉你。”易最有气无力的开口,声音很轻很轻,仿佛一天的精力已经消失殆尽。他稍微移动头,四肢仍保持下趴的姿势,缓缓抬起手腕,朝严泽权勾了勾手指。
严泽权弯腰俯身,按照对方示意将侧脸贴近,听到易最在耳边说“神器被我放在……”
话在这里停止。易最猛然弹起身,从枕头下抽出左手往严泽权刺去。相距太近,严泽权来不及反应,用手挡在面前,易最手中锐利的玻璃碎片从他手腕上划过,鲜血顺着袖口滴落。
易最趁机下床,准备往门口跑,被严泽权反手扭住手腕,扣押回床。两人扭打一阵,严泽权几乎不费力气便压制住易最。
“关了一天,你还是这么不老实。”严泽权双手撑在床上,低头盯着身下像小猫一样会随时咬他一口的人。
“姓严的,就算关我一辈子,我也不会听你的话!”易最嚣张的表情和语气,完全不见刚才疲惫无力。
“关你一辈子?想得美。”严泽权笑了笑,“我有无数个方法让你说出实话,现在才刚刚开始,只要你有毅力坚持下去,我就有耐心等你开口求我。”
“卑鄙!”易最狠狠瞪严泽权,他有一万句脏话要说,看到眼前的人却气得什么都说不出来,“你有本事就自己找出神器,关我有什么用!你有没有想过任以隽为什么藏进神器里?!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偷偷进行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你!让他死都不能死得安宁,你这个变态狂,连做鬼的人都不放过!”
严泽权低头,毫不客气道:“你搞清楚现在的形势,继续不知好歹,只会让你加倍痛苦。”
“面对你这种人就已经让我很痛苦了。”易最突然用力挣脱对方,拿起刚才掉在旁边的碎玻璃,再次攻击严泽权。
可惜严泽权早有防备,他伸手扼住易最颈项,“不要再白费力气了,早点说出我想要的答案,你就能早点获得自由。”
“就算我走了……我、我也要告你!”易最被掐住脖子依旧不甘示弱,断断续续从喉间挤出这句话。
严泽权饶有兴趣,“你拿什么告,人证还是物证?”
“你……你他妈、放开……”易最难以呼吸地涨红了脸,不停摇着脑袋。
其实严泽权下手没有用力,他见易最不想装的,便松开手。刚准备收回手,就被对方抓住重重咬了一口。
虎口处两排牙印,隐隐可见鲜血渗透。严泽权皱眉,他太小看身下这个人了,明明不自量力还敢任性妄为。可是自己又为什么会几次对这个人掉以轻心?要换做平常,绝对不是简简单单囚禁对付。
“咳、咳咳……”易最憋了一口气咬完,自己捂着脖子咳嗽,好不容易气顺了,发现严泽权正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
“看什么看。”易最清了清嗓子,别扭地侧过头。
严泽权的目光从易最锁骨处的吻痕上移开,空气一瞬间变得微妙,两人同时沉默。就在这时,响起一个短促的声音,像膨胀的东西被猛地按压发出来的瘪气声。
严泽权精准找到声音来源,看向易最的肚子。
易最脸颊泛起红晕,嘴硬道:“你把我肚子都压瘪了,起来!”
“看来你的肚子并不是那么有骨气。”严泽权从他的身上离开,站在床边打量易最,“没吃饭还能折腾一天,现在尝到苦头了?。”
“能让你受伤,我不觉得这是苦头。”
“行,那你继续挨饿。”严泽权看了一眼自己又是牙印又是伤口的手,决定不再耗下去。
“喂!你别走!严泽权——”易最追上前,被门口的黑衣男子拦住,眼睁睁看着门在自己面前锁上。
“*!!”易最生气地往床上一扑,无比气闷,他还是没好意思向严泽权开口说想吃饭。
从狼藉的室内望向外面漆黑的夜色,顿时觉得一片凄惨,有些人的夜宵生活才刚刚开始,而他……还要继续挨饿,想到自己已经四顿没吃了,易最就觉得有些头晕眼花。
以前东躲西藏的生活经常有了上顿没下顿,可从来没像现在这么可怜,也许是因为他失去了自由行动的权利,连去找人喝口酒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持续性与饥饿抗战,躺在床上进入昏昏欲睡的模式,暂且忘记干瘪肚子的咕咕作响。
无奈刚才消耗太多体力,易最怎么也无法忽视已经被养得刁钻的胃,只好起床去烧了一壶水,用最简单的饮水饱肚法来缓解。
等待烧水的时间,他继续趴在床上,现在只要能躺他绝对不会站,为了节约体力,也因为地上没有他能站的一块干净空地。
易最无意间看到床单上有几滴血迹,想到方才在严泽权那里占了上风,心情顿时明快了点。好歹让那个疯子见了血,今天也算有点收获。
“啪—”电水壶烧开水的提示声响,易最迅速爬起来去倒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