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样子你恢复的情况还不错。”
“……”
房间里满溢着一股奇特的荒谬感，仿佛他只做了一个小手术，仿佛两人是相处多年的老友，仿佛蒋飒是个随手就能将他肩上千斤重担卸掉的超级英雄。然而他知道担子还在，永远不会消失。蒋飒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接问出他一直在考虑的问题：“治疗结束后，你准备做什么？”
没了淼淼，他还能做什么。
见他沉思，蒋飒说，不着急想这个，今天我来，是要和你说一件事。
那天曲瑞涛走后，淼淼时而哭，时而发呆，之后便发起高烧。夜里蒋飒将他带回家，请医生过来诊治，但烧一直反反复复，没法彻底退下去。就这样熬了两三天，淼淼终于清醒。
“但是，他把你给忘了。”
曲瑞涛靠在病床上，看着蒋飒，一时没懂他的意思。
“心因性失忆。医生说，他童年时可能已经遭遇过一次。”
“他不再记得你这个人，不记得之前你们一起生活过的日子，当然，也忘了离开你的痛苦。”蒋飒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我告诉他，将来他会和我生活在一起，他很乖，很快就接受了。”
“……所以？”
“所以，你不必再因为他会痛苦而痛苦。”
曲瑞涛没有说话。
蒋飒起身，从床头柜上抽出几张纸巾攥在手里，哑声说：“你别哭了……这是好事，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