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一百万这数字,怒洋便是一阵骇然,难怪大哥如此轻易便把盛京占了,他的防线布置再强,也就是马家的一个团罢了,怎么能于百万大军相比呢?
万没想到大哥三年的积累,竟是达到了这样的军力。
也算是当年父亲的颠峰了﹗
“那……马鸾凰是……逃回西北去了?”怒洋便禁不住问。
“我一直留守长春,没有参与盛京的战事,便不知道仔细,但是……”武升追溯着当时的军报,便迟疑的道,“马师令好像还在盛京,她投降了,却没有回西北。”
这却是让怒洋坐不住了,她是降将,又占了白府,大哥怎么会饶得了她?肯定是把她给关押起来。
那么……不破会给安置到哪里去呢?
子吟看怒洋一瞬间深蹙的双眉,便握了他的手,捺着心里隐隐的痛楚,说,“怒洋,别担心。我们这便要回去了。”
“子吟。”怒洋定了定神,便小声的解释道,“我不是担心马鸾凰、我是担心……”
“我知道的。”子吟便垂下了眼,安抚的道,“你不要想太多。”
怒洋便抿着唇,沉默下去。
武升说了这些年来华夏时局的改变,南方好几个军阀都倒了,又兴起了新的势力,却依然是徐师令当道。北方变动却是较大的,白镇军攻进盛京之时,当年的林师令亦以同盟身分,占了一隅。武子良却更是厉害,与徐师令许了第一个南北军阀的同盟,在黄河与长江之间横向扩张,势力逼向上海,各国领事都因此响起了警号。
“子良……”武子吟听了,竟是不知欣慰还是苦笑的,“我这弟弟…真是有出息了……”
“有人说……徐师令是看好你弟弟,想要他成为入赘的女婿。”
武子吟便一怔,他看了武升一阵,迟疑的问道,“徐师令不是只有一位……千金……”
“嗯。”正因为知道武子良是子吟的亲弟弟,武升才会格外留意上这些小道的消息,“正是那位千金。”
“荒谬﹗”子吟竟是下意识的出口,“那徐明珠比子良年长多了、名声还是不好的,徐师令怎么敢开口要子良入赘?”那么一刻,子吟竟是升起了怒意,就觉着弟弟被人欺负了。
“子吟……”这回,却是换成怒洋温言劝哄了,“你冷静一些……这也就是传言罢了,那就不一定是真的。”
“长兄如父,就是真的,我也不会让子良答应﹗”子吟摇头,难得的义正严辞,“庶子入赘也就算了,怎么可能让嫡子的子良也入赘到别人家里呢?”在他眼里,弟弟是继承了武家,领军的师令,怎么能走和自己同样的老路?
“子吟……”怒洋这便攥紧了子吟的手,“你是介怀了吗?当年我让你入赘到白家……”
“怒洋,我并不是这样的意思。”子吟这才惊觉自己的话会让娘儿误会,“我只是认为自己是庶子,本来就没有继承武家的权利。可弟弟、子良他……不一样啊﹗”
怒洋却是垂下眼,万分的不认同,那个任性缠人的弟弟有多矜贵呢?在怒洋的心里,子吟才是真正的宝贝。
“这事还没有证实的﹗”武升便连忙安抚地道,“也就是一个谣言。子吟你别担心太多。”
这会儿,子吟却是心里焦躁,恨不得回去对弟弟一番的训话,让他如何也不能为了结盟,而娶了那恶名昭彰的徐家小姐。
这会儿,士兵们打猎回来了,华夏军远道而来,舟车劳顿,还没吃过一餐丰盛的,便打了一头丰腴的母鹿,要吃美味的烤肉。
子吟和怒洋便待在这里与他们待了一天,问着许多关于华夏的事,也告诉武升他们现在是住在绿军的营地。武升这趟来伊尔库茨克,也是经了一番周折,他们先到城中心去打听,却是听说有一个叫作武的华夏人,房子烧了,弟弟也被人掳去了,如今不知所踪。这伊尔库茨克那么多条村子,他们正愁着从何处找起呢。谁知道才经过贝加尔湖,便看到武乘着军车出现了。
这也是冥冥中,老天爷的安排吧﹗
天色快将入黑之时,便有绿军的军车再次驶来,推门下车的人正是白经国,他怀里还抱着沙赫。
“二哥﹗沙赫﹗”子吟喊着,便见小家伙直直的跑过来,投奔到自己的怀里。
“这是……”武升呆呆的看着来人,若非子吟的称呼,他还实在认不出来,“白二少帅?”
白经国冷着脸,他一看到武升,便猜出是大哥来接人了,他的心情便直沈到了谷底。
自愿回去,跟被大哥接回去,可是两回事儿。
这便显出、大哥还是那么看重子吟的。
“正是。”子吟便代二哥应道。
武升便礼貌地向白经国点头问好,在他还是新兵蛋子的时候,盛京里白大少和二少的风采,可是一时无两的。
万没想到二少如今……竟是变成了野人般的模样。
白经国走到了子吟身边,理所当然占了他另一边的空位置,子吟便把手上的鹿大腿递到白经国的面前,“二哥……这个烤的正好。你尝尝吧。”
“嗯。”白经国这才满意的应了一声,就着子吟的手,垂头从那鹿腿撕下了一大块肉。
“武﹗”沙赫便拉着子吟的手,“沙赫也要﹗”
武升的眼睛便瞠大了,若说刚才白三小姐的死而复生已让他一阵的吃惊,那么现在白二少帅跟子吟仿佛一家三口的模样,便让他震憾。
看着白三小姐在一旁横眉冷眼,却并没有阻止,竟仿佛是认可了白二少帅、那孩子跟子吟的亲昵。
武升此刻便冒起了满腹的疑问。
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