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元良还是有些犹豫,可仔细想想这些话,还是咬牙把东西拿了下来,“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肯定把你供出来。”
“放心好了,我也没胆子害那么多人。”
燕几回常山院的时候心情极好,连周胤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同,他放下书本,问燕几发生了何事,燕几本来也没打算瞒着他,直接把前因后果说明白,周胤却不敢相信,“史元良是周琪那边的人,你怎么信他?”
“小时候你大哥二哥在宫里学习,我们这些伴读也没少见面,对他,我还算了解,他这人自从冻坏了命根子之后是有点乖戾,但是坏得不彻底,好的不纯粹,脑子也不算很灵光,这事让他做再好不过。”
周胤仔细打量他的神情,试探着问:“你是不是……还有后招?”
燕几意味深长地笑笑,他当然不能把宫内密道的地图白给史元良,毕竟史元良的舅舅可是禁军统领。
不出燕几所料,两天之后,宫中传出各位妃嫔有头疼之症,且太医查不出任何不妥,后宫前朝相互牵扯,便有大臣上奏恐有敌国奸细谋害妃嫔皇嗣,必须彻查此事,龙颜大怒,命大理寺接手此事,必不放过任何疑点。
次日景央宫宫女微荷在无意发现井中浮现金色粉末,经太医查证,是一种无毒花粉,仔细搜查后各宫井中都有发现,便有大臣说此事肯定另有蹊跷,花粉只是残余物,而当务之急是找出投毒之人,毕竟能在每个宫中投放此物的人必定是对宫中禁军调职极为了解。
又过一日,正当史元良惶惶之际,大理寺奉旨搜府,翻出了燕几给他的地图,而禁军统领和史元良一同被带到殿上,史元良看着甩在自己面前的图纸,大脑一片空白。
周文茂看向史务,寒声问道:“史爱卿,这是怎么回事。”
史务狠狠瞪向自己的孙子,跪在大殿中颤声诉衷肠:“陛下明鉴,小儿一向顽劣,在宫中也无一官半职,怎么可能联手他的舅舅谋害陛下,这图定然是有人陷害。”
史元良急忙道:“对对对,这图是燕几给我的,这不是我的,跟舅舅也无关。”
燕几挑了挑眉,出列,不慌不忙的辩解道:“陛下明鉴,家父已有半年不朝,而我至今不过从五品之职,家母又与您有手足之情,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只怕是有人敢做不敢认,胡乱攀咬,抑或……有人指使,依臣之见,史公子虽然顽劣,却不至于胆大包天,被人利用了也未可知。”
史元良求助地看向周琪,周琪却闭着眼睛,并不理会他。
皇帝沉沉地看着地上跪着站着的一群人,最终说道:“凡与兵部尚书有来往者,即刻搜查,兵部尚书之孙史元良压入天牢,择日流放三百里,禁军统领失职,降为副统领,罚俸三月,杖责二十。”
史元良怔怔地叩谢皇恩,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这次的搜查大概是京城有史以来最快的一次,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所有人一语不发地站在朝堂上,周琪的脸色也难看得要命。
两个时辰之后,事情已经有了结果,竟是在二皇子府中找到了疑似物,御医没有见过记载这种东西资料,便牵了条狗来做实验,将所有的粉末倒进水中让狗喝下,不到一刻此犬便形状恍惚,一刻之后疯癫,两刻之后一命呜呼,就算太医不说,周文茂也看的清楚,这与他发病时的症状简直一模一样,他看向周琪,只觉得心里凉透了。
“成王,此事何解。”
周琪甚是惶恐地跪下来,“儿臣岂敢如此大逆不道,定是有人嫁祸儿臣,还请父皇明察。”
大理寺卿看时机正好,也为顺势说道:“此物稀奇罕见,定然不是普通人所有,臣斗胆直言,皇后出自前朝寒渊一脉,自有前朝皇室秘方,还请陛下勿要顾念旧情,清查此事。”
“皇后也得了头疾,爱卿莫非认为皇后连自己都要害?”
“这……”
“诶!”方垚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出列说道:“皇子定然不会谋害自己的生母,但是异族之人并非只有皇后,国师也和成王走的近,陛下何不查一查玄生门?”
皇帝思量了一阵,“国师正在闭关,如何能做这些事?”
“只是搜一搜,也不会耽误多少时间。”
周琪握紧了拳头,他要是现在还不明白,那就是傻子,这群人根本不是针对他,而是针对国师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