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璋没叫司机,自己开车载着顾嵘璋回来,这一天本来就是顾家聚餐的日子,只是顾晓璋总是不来。其他人纷纷指责顾晓璋不孝,指责他忘恩负义,只是都被顾老爷子压了下去,再加顾晓璋处理公司事务的能力实在出众,久而久之,大家也变得敢怒不敢言。
但今天的情况还是和以往不太一样,最近顾氏正在接洽的这个新项目,是一块香喷喷的肥肉,一块甜美可口的蛋糕,惹得周围的苍蝇嗡嗡作响。顾晓璋一进一楼大厅,就觉得所有苍蝇的目光都牢牢黏在自己身上,怎么甩也甩不掉。
可能自己就是这块蛋糕的包装,理应被扔掉,看着他们群涌而上,分享利益。顾晓璋站在客厅中央,华丽的吊灯璀璨闪亮,光芒强烈,却依然照不进这群人黑暗透顶的心,他们曾步步紧逼霸占他和顾峣璋应得的财产,闹得家里鸡犬不宁;他们也曾在父亲灵堂前大吵大闹,让他下葬都不得解脱;他们更在请他办事的时候趾高气扬,咒骂他的母亲,污蔑他的哥哥,似乎他们方方面面都高人一等,自己就是天生下贱。
可现在,自己又和他们有什么分别?进入豪门多年,自己也学会了两副面孔,人前说人话,人后说鬼话的本领不说炉火纯青也算烂熟于心。面对家人,他不再坦诚;面对朋友,他学会保留;面对爱人,他学会说话模棱两可,从不试图挑起争吵。
可结果呢?适得其反。成长,成熟,到成功,也许是一个不断失去的过程,在这条路上,他失去了曾经无话不谈的朋友,失去了他敬佩深爱的父亲,也和昔日的爱人老死不相往来。
顾晓璋站在大厅仰头看,前方人影绰绰,欢声笑语不断,明明是温馨热闹的场景,可为什么他却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大到上面的水晶吊灯,下到铁栅栏门前石头缝里的野草,无一例外,全部姓顾,是他们的,也是他的,可他还是觉得自己一无所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