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地板发出一声沉闷响声,仿佛一樽自天外飞来的巨石垛在上面一样,气势汹涌,跌宕开来。
“海少,漂亮!”
“海少,再来一个!”
全场的注意力,再一次被拉到韦定海这里,欢呼声此起彼伏,然而他丝毫不为所动,只冷冷盯着前方。
韦莫走到擂台下,抬头看了一眼,目测高度之后,便走到角落,抱住台柱,嘿哧嘿哧爬起来。
谁知柱子虽然不高,却很光滑,并不好攀爬。他好容易爬到一半,忽然啊呀一声叫,接着哧溜哧溜滑了下来。滑下来的速度,可比爬的速度快多了。
嘲讽声,像是退潮一样迅速消撤,紧跟着全场又是一片死寂。不知是谁终于憋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一发不可收拾。原本严肃的试炼场,顿时成了欢乐窝,笑声此起彼伏,笑容各异,有的人甚至一个不留神,捧着肚子跌下看台。
观礼华亭高台上,韦家众位长者眉头紧锁,一个个都不吭气,脸色却铁青。
“哼,这像什么话!”韦千帆一巴掌拍在扶手上,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地骂着,“都这样子了,还出来丢人现眼!”
他脾气暴躁,个性耿直,说话从不避讳。
韦百舟父子俩一怔,彼此看了一眼,心头都十分疑惑。原来,在韦莫中毒之前,他俩一个闭关,一个出远门办事,而今天又都才出关、回家,并不知道此事。
在他们心里,韦莫还是那个逆境崛起,让他们看到光明未来的天才子孙。
韦天扬回头看了一眼妻子,林田秀冲他温婉一笑,那么温柔,充满爱意,却没有任何给他解释的意思。
“哎呀呀!!”坐在一旁的林田虎抬起手,挽起袖子,又挠挠发根,阴阳怪气地说,“这是韦莫大侄子吧?哎,我听说了,这娃娃能活到现在可不容易。经历了大起大落,先是一鸣惊人,差点冲到天上去。那阵子,我们林家都在议论他的崛起呢,大家还说,他能和我外甥一较高下。”
韦天扬眉头紧锁,盯着他问:“你什么意思?”
其实从头到尾,他都没理会过林田虎。后者不过是林家一个长老,根本无资格与他直接对话,所以从来都是韦天霖在发话。可现在,事关韦莫,韦天扬坐不住了。
在韦天扬阴沉开口的刹那,林田秀也坐不住了。她心里暗道:“天扬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护仔么?呵呵,原来十四年来你的漠视,都是做给我看,你隐藏的好深。”
林田虎嘿嘿一笑:“先是崛起,又失去武脉,否则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他竟然能够通过重重比武,走到擂台上,也真不知是运气好呢,还是不走运。哎!不过你放心,我一向信奉一句话,那就是能经大风大浪大起大落者,必有后福!你这儿子,将来肯定有出息!”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冲韦天扬笑了笑,眼神之中,尽是奚落。
韦天扬眉头简直皱成个疙瘩,回头问林田秀:“到底怎么回事?”
林田秀不慌不忙地回答:“其实是这样的,这孩子前段时间也不知怎么了,忽然就口吐鲜血。我召集名医给他诊治,结果也查不出病因。只说,他的武脉毁了。我想,大概是这孩子之前操之过急所致。”
“为什么不告诉我?林田秀,你这么做,是何居心?”韦天扬愤怒地瞪大眼,腾一下站起来,呼啦,一道狂风从他身前扫过,气势汹汹,宛若凶兽降临。
那双眼睛,红的可怕。
所有人都愣住,谁也没想到韦天扬居然如此挂心韦莫,甘愿为这个弃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妻子反目。
林田秀红了眼睛,低下头来沉默片刻,接着淡淡一笑:“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