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清荷直摇头,陆长鸿皱起了眉,不高兴的说道:“妹妹你什么眼神,连你也见不惯我?”
陆清荷头疼不已,捂着额头,不想再留下去了:“母亲,我不太舒服,先回房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深怕陆长鸿追上一般,加快了脚步。
陆长鸿一头雾水:“这怎么回事?”
万氏的耐心一点点的被陆长鸿磨没了,见他还丝毫没有认识到问题所在,颇有些忧心忡忡,束手无策,但自己的亲生儿子,又不能不管。
万氏深呼吸,调节了心态,这才语重心长的说道:“鸿儿啊,你说你今天都胡说了些什么?当着你父亲的面,怎么能说出……把丫头送给你大哥的话?”
陆长鸿嗤笑一声,翘着二郎腿,动作随意:“那是我看得起他,一天天的不近女色,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他有毛病关你何事?他就是缺女人,也轮不到你送。”万氏无语之极,想到刚才陆通怒火中烧骂了嫡子,白白让陆长筠兄妹俩看了热闹,心情也烦躁起来,叮嘱陆长鸿:“往后别再说那些话了,当心你父亲生气。赶紧赶紧的,回去温书,秋闱一定要考个好名次……”
那厢,陆清竹和陆长筠一同离开,回了漪澜院。
陆长筠个子高,脚步很快,一路埋着头往前走,陆清竹落后一段距离,无奈的喊:“大哥,你等等我呀!”
陆长筠这才如梦初醒:“对不起,阿竹……”
陆清竹哭笑不得,陆长筠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眸光沉沉,看得出来他有心事:“大哥还在因为二哥的话生气呢?”
陆长筠脚步一顿,目光晦涩不明,他摇头,沉声道:“没有。”
“大哥别那些话放在心上。”陆清竹温声劝慰,神色变得坚定:“便是大哥你以后有本事了,也别像二哥那般贪恋女色,朝三暮四。日后我会帮你找一个美丽大方,温柔善良的妻子!”
闻言,陆长筠哑然失笑,尤其看到陆清竹格外郑重其事,莞尔道:“我的婚事,自有父亲母亲做主,哪里需要你帮忙!”
陆清竹红唇轻抿,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把剩下的话咽下去了。
陆长筠说的对,上有父母长辈在,兄长的婚事,哪里有让她这个妹妹操心的道理。
可陆通和万氏要是真的把陆长筠的婚事放在心上,早就应该做准备了,而不是他都过了十七了还撒手不管,不闻不问。
有些话,陆清竹没有明说,但聪明如陆长筠,也看得出父母的态度。
说到底,终归因为他们兄妹俩是庶出,没有势力雄厚的外家。
二十年前,陆清荷的亲生母亲李氏,也曾是风阳县首富家的嫡女。貌美如花,风光无限,求亲之人如过江之鲫。而她却偏偏看上那个新上任的风阳县令,甘愿为妾。
陆通年轻时也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能获得李氏芳心也不足为奇。何况他还信誓旦旦的在李家二老面前承诺,会好好对待李氏。
然而,男人这个时候的誓言根本做不得数,李氏满心欢喜的嫁给陆通,前后生下一儿一女,没有过过几天好日子,陆通就又纳了一房妾室。李氏郁郁寡欢,到底是红颜薄命,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
李氏的父母兄长对陆通也生出怨怼来,渐渐地两家就断了往来。
陆长筠出生在风阳县,幼时常去外祖家,后来陆通调任京城,陆清竹才出生,十几年来见过外祖父母和舅舅舅母的次数屈指可数,就靠一两封书信来往。
李家没有人做官,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排在最末端,即便是李家生意做的再大,也难免有人瞧不起。
陆长筠陆清竹兄妹俩处境艰难,也不好过多的和外祖联系。
陆长筠长叹一声气,揉了揉陆清竹的黑发,温柔一笑:“你别胡思乱想了,我自会处理好的。”
陆清竹颔首:“那大哥你好好温书,不要被那些糟心事影响!”
“好!”陆长筠忍俊不禁,却暗暗立誓,今年秋闱他一定要考中,有了本事,才不会受今日所受之屈辱,才能护妹妹安好,给她光明顺遂的前途。
忽然想起刚才回太子府回来时,陆清竹一脸不快的样子,陆长筠就忍不住问:“今日在太子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陆清竹眸光微闪,低声道:“没什么……”
“阿竹!”
陆清竹看到陆长筠要生气了,心道自己瞒在心里也不舒服,索性一口气把遇见文舒郡主的事说了。
陆长筠听得直皱眉,不满道:“这文舒郡主刁蛮任性我也有耳闻,却不想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就往你身上泼脏水。女子清誉何其重要,你还未出阁,若是让那些流言所扰,将来还怎么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