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就多吃点。”赫连城道,“阿染觉得,慕容恪和慕容俊谁能登上大梁帝位。”
“不应该是慕容恪和冷邵卓吗?”
“冷邵卓虽有太子之名,但你我都知道,在两位慕容面前,他什么都不是。”
“可冷邵卓之母不仅是皇后,更是梁皇一生挚爱。子凭母贵,梁皇能让太子随母姓,七爷难道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正是因为对冷邵卓太过疼爱,所以才不想让他走进这场战争中吧。梁皇早已将他的后路铺好。”
“七爷说的极是。那在七爷看来,两位慕容谁更有可能。”
“慕容俊如今虽是效力于慕容恪,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两年慕容俊的权势明显赶上了慕容恪。若说慕容恪没有戒心是不可能的。”
“虽有戒心,但是却也知道用人不疑。如今天下变化诡谲,梁国虽小,但牵一发而动全身。加之,慕容恪的野心绝不在此。”
“慕容恪是个难懂的人,这数年蛰伏,早已将梁国的各项控制在手中。”
“但据我所知,慕容俊似乎更得民心。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
“但这民心有的时候也只是高位者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轻染,不要太看重民心了。
“哦,是轻染看重了吗?七王爷何不试试,便在此时,这里,你当街杀伤数人,再任由他们传之天下,想必不出三日,七王爷便会被扣上嗜杀成性的帽子吧。你以为,百姓会愿意拥护一个残忍无度的帝王?”
“这无非是阿染的假设罢了,我并不是那样的人。”
“谁又是那样的人呢?”皮笑肉不笑,风轻染夹起一块豆腐,终是没有入口,“这食物做的再好吃,吃多了也是腻了。”放下筷子,风轻染继续,“这帽子戴久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关键是百姓的眼睛看的清楚,他们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二人之间的谈话早已从慕容兄弟转到赫连王族,话中有话,但二人都已明白对方的意思。久久,赫连城才继续道,“父皇的身体这几日越发不好了,朝中大臣已有人奏请宣立太子。”
“轻染在此先恭贺王爷了。”认真的表情,赫连城看着她,眼中透着不一样的光,“轻染既然知道父皇的心思,为什么不。”
“不什么?”打断他的话,风轻染冷笑,“王爷也知仅仅是太子罢了,一个可有可无的虚名而已,多谢王爷款待,轻染还有事,先告辞了。”起身毫不犹豫地离开房间,却在门边立住了脚。
“小姐。”风二出声,在静默的二人之间回了个旋,“如果没事的话,陪我吃顿饭可好。”可好,他说可好。何曾这般低声过,在他赫连岽,哪一刻不是蔑视所有,原来,他也会有请求之时。
“原来三哥也在。”赫连城随后而出,看着气氛诡异的二人,上前道,“听闻三哥受了伤,小弟本想过去探望,但这两日公务繁忙,实在是抽不开身。”
“一些不碍事的小伤,不劳七弟挂念。”
“那就好,那小弟就不打扰三哥了。阿染,我们走吧。”
“阿染?”冷笑,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得,凉薄之音如悠扬的音符缓缓而出,“也怪我没有名正言顺的给你一场婚礼,七弟仿是不记得了,轻儿既为我妻,你该是称呼一声三嫂才是。”
感受着那份炙热的目光,风轻染轻笑,“我倒记得,三爷似乎说过要给轻染十里红妆,不知可还算数。”真真假假,此刻这二人早已不在乎,他与她都是有目标的人,只要达成了目标,从不论过程如何。
“只要轻儿愿意。”
“那好,轻染等着王爷的十里红妆。”就似一场玩笑,三言两语间,二人便定下了终身大事。
赫连城看着这二人,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可笑,自始至终,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在他们眼中,他不过是一个阻挡他们大业的绊脚石罢了。
“既然如此,父皇那里三哥还是早日禀告为好,也好让父皇高兴高兴。”
“自然。”随着那人进了屋,赫连城看着缓缓关上的门,垂放一侧的右手紧握,脚步沉沉的离开。
“不问我为何与他在一起吗?”
“轻儿想说的时候我便会知道,这天麻鸡不错。”
“我听说皇上已将王爷派去皇陵,这个时候,王爷似乎不该在这。”没有动筷子,风轻染淡淡道。
“战王于五王爷婚礼遇刺,身负重伤,实难远行。”这算是解释了,“不过,轻儿回来了,按理说,是该进宫拜见拜见他老人家。”
“王爷何必这般吓唬他?听闻皇帝身体越发不好了,何不让他再快活几日?若此时轻染出现,怕又会引起朝堂纷争。”
“轻儿何时这般深明大义了。”似笑非笑,“无妨,他现在还死不了。”短短几句话,二人已将帝王生死掌握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