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阁主,为什么要让那个臭和尚跟着我们……”无肆走出院子好不容易挤到倾月身旁,噘着嘴道。他对那个人没有一点儿好感,也一点儿都不想承认他差点输给他。
“因为你打不过他……”倾月一边走,一边这么平静地说出了事实,没有给无肆反驳或者否认的机会。
无肆顿住脚步,当场石化,怎么想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理由。
难道说阁主以后要把所有他打不过的人都招进来吗?那他不是永远只能当垫底的那个了?这样他什么时候才能像月寒那样接近阁主站在阁主身边?以后倾月阁不会人满为患吗?!呸呸呸,什么人满为患,他怎么会一直这么不堪。
其他人悄悄捂嘴偷着笑,阁主真厉害,一戳一个准,虽然留下那个和尚的原因绝不是这么简单,但不这么说,无肆那小孩子脾气怕是会无休无止地发作了。
“要努力啊小子。”南曜经过无肆的时候咧着嘴角抓了一把他的头,然后跟在倾月背后。她为什么,独独放过这个人,南曜一直在想。
“不然要被阁主和我们嫌弃了啊。”血翊努力装得一本正经,拍了拍无肆的肩膀,虽然脸上抽搐的肌肉出卖了他。
琴夜和琅羽只是抿着嘴,看他一眼,笑而不语。
毓风依旧摆着一张冰块脸,内心暗爽,终于见到这小子被收拾了。
无肆恢复知觉,右手食指指着他们背后,龇牙咧嘴,“你们……”这群混蛋!
月寒紧跟在倾月身边,已经走远了。
无肆吞下那半句话,愤愤追上前。总有一天,他会变得比所有人都强,成为唯一能够站在阁主身边的人!
孤涯带着无明已经跟了上来,看一脸窝火和尽力憋着笑的其他人,内心觉得仿佛是错过了好大一场戏,暗自遗憾。
“阁主,”楚镜走上前禀告,“经过清点,还活着可以利用的和……”楚镜注意到了一旁瞬间脸色发白的无明,“额,‘人’还有二百五十八人,其他都已打点好,随时可上路,不过……”
倾月暼了他一眼,“说。”
“昨日在密室里发现的几个人怎么处置呢?他们不是这寺中的人,至少,目前还不是。”
“什么意思?”倾月瞟了一眼无明,他除了脸色不太好以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过后,简单收拾一下也算清秀,勉强还能看得过眼。
“他们被喂了毒,云断,来自西漡九毒门,服用之后每天只会在午夜清醒一个时辰,连续一个月之后,所有记忆都会被洗掉。属下猜测这宁恩寺过半僧人都是如此被拐来通过下毒冒充收养的孤儿,而属下冒充的那个僧人‘念远’,碰巧是唯一替定真和九毒门联系购毒的人,他……”
“住口!我师父不是这样的人!”无明铁青着脸咆哮,他不能接受他敬重多年,对他恩慈如父的人被人这样污蔑!
一时间所有人纷纷侧目注视着激动的无明,他仿佛被隔离出去,独独站在无人支持的边缘。
“难怪那老家伙自己逃命都不忘带上那个和尚,原来是还想着用这阴损法子东山再起呐!”无肆阴阳怪气道。
“休得胡言乱语!”无明红着眼喝到。
“谁跟你胡言乱语,污蔑他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你没能耐还没脑子了吗!”无肆一脸挑衅地叫道,仗着所有人都站在他这边,没有人给他帮腔,顺便出自己一口恶气。
“可恶!”无明咬着牙,红着眼,挥着拳头就朝着无肆冲过去揍他。
为什么所有人一开始都没点自觉呢?倾月皱了皱眉。
“楚镜,你刚刚说还剩多少人?”倾月冷冷道,声音像淬了毒,无明挥起的拳头顿时僵住。
“禀阁主,二百五十八人。”
“不,二百五十人。”
“是,阁主,”楚镜立刻会意,转身退下去清理多余的八个人。
“不……”无明转向倾月,哑声道,他已经不敢和她大声抗争,却也不知道该如何争取,内心煎熬又焦急,又悔又怨又恨。
“我没有给你说不的权力,不信你就再试试。”倾月睥睨四周,冷傲如王。
毓风瞧着无明,就像看着之前的自己,不禁有些同情,更觉得那时候顶撞阁主的自己愚蠢。
孤涯眼里兴味盎然,他的阁主不需要以理服人,不需要声量,不需要武力,只会往人最软弱的地方狠狠一击,立刻见效,不愧是他追随的人。
南曜掂了掂自己对她而言的分量,还是觉得不够重,所以开口也没用。她是锋利的剑,她是带毒的血莲,她总能以你意想不到的方式镇压你,击垮你,不能质疑,更不能轻易违背。
无肆躲在倾月身后无声咧嘴偷笑,阁主果然还是疼他的。
这一场僵持最终以无明的忍气吞声结束,没有人声援他,也没有人给予他安慰,江湖不同寺庙,没有人有耐心与你讲道理,胜负既分,最好认命,否则每一次轻率的违背,只会招致更重的伤害,尤其,他还有二百五十个弱点,尤其,他遇上的是倾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