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高烧了(2 / 2)

媚娘大惊失色,当她尖叫着奔向李洗梧时,李洗梧已经被天雷劈得显出了原型。媚娘再顾不上操控那些行尸,抱起九头虫消失在夜幕之中。

无人操控的行尸永远地倒下了,战争很快便会结束。

一口鲜血喷出,孟子煊也倒在了地上。他灵力未复,方才那一击,他已然拼尽全力,又拉着小月跑了这一路,实在是耗损巨大。

好在,天雷既已落到了九头虫身上,便没有再对他们穷追不舍。只是外面电闪雷鸣的,实在吓人。

山洞阴冷,孟子煊身上衣裳已湿透,更觉冷得刺骨。

小月生起了一堆火,火光之中,孟子煊的脸白得骇人。

他的眼神更加骇人。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李瀚对你而言,当真如此重要?你可知道方才有多危险,倘若我一击不能得手,便只好陪着你一道下黄泉了。”

小月显然也被吓得不轻,手到现在还在哆嗦个不停,“我不是为了李瀚,我是不忍心看那些人死。”

“那你就忍心让我看着你死?凡人生死,自有天命,我们本就不应干涉太多”,孟子煊怒火攻心,连眼尾都是红的。

小月有些委屈,“那不是命,那是妖术。他们就是死,也不该死在那些行尸的手里。”

“你,你还狡辩……”生死一线的恐惧汹涌而来,孟子煊怒到极致,却再也骂不出来,伏在地上连声咳嗽。

小月忙爬过来帮他顺气,她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确是过于冲动了,又累得孟子煊受伤,只好服软道歉,指天发誓,“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天上雷声滚滚,炸开一道霹雳,小月的手僵在了半空。

孟子煊见她小脸苍白,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也不忍再苛责她,手指拂过她的面颊,心有余悸道:“你可知道,我方才险些被你吓死。”

女娲结界,确实是太吓人了,小月自己也差点被吓死。

以后是真不敢了!

这一夜并不好过,孟子煊一直发着高烧。外面风雨交加,他们也回不了营地。小月急得团团转,乾坤袋没带,手边连一点药都没有。孟子煊身上烫得跟火烧似的,人都有点烧糊涂了,躺在地上频频呓语,一会儿念着小月,一会儿念着凤曦,也不知他在说些什么。

小月看着孟子煊烧得干裂的嘴唇和紧蹙的眉心,咬了咬牙,把身上衣服脱了,在十月寒冷的夜风中吹了好一会儿,吹得四肢都快冻僵了,才一溜烟蹭进孟子煊怀里,用自己的身体给他降温。

如此反复多次,孟子煊的体温终于降下来了,小月实在熬不住,缩在他怀里,睡着了。

风停雨歇,黎明的曙光照出了四壁的苔痕斑斑,孟子煊轻抚着怀中人柔软的秀发。

当他睁开眼,看到她赤身裸体的样子时,心里的震惊可想而知。昨日,怀中那如玉般光滑冰凉的身体,是他在烈焰灼烧中唯一能抓住的一抹清凉。

他伸手抓过她的衣裳,抖开了盖在她身上。

韩王李瀚乘势北上,一举收复京师。天下勤王的兵马,也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大局已定,鞑子成了游勇,再掀不起大风大浪。

小月焦急地等着那老皇帝,一步一步从蜀中赶回京师。

孟子煊也有些着急,天天打听老皇帝已行至何处。十月十五马上就要到了,一定要在这天之前拿到女娲战甲。

等啊等,等到了老皇帝暴毙的消息。老皇帝毕竟老了,经不起长途奔波,中途殡天了!

小月目瞪口呆。

孟子煊当机立断,国不可一日无君,韩王,你即刻登基吧!

拿到了金缕衣,回到了荒泽山,已经是十月十四。

小能干托付给了新皇帝,以后自然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李瀚虽然做了一国之君,到底不敢和上神抢女人。万一上神发怒,岂不是祸延子民。

臣子们也有些心酸,人人都有不如意,即便是贵为帝王,这会儿也只能站在城楼上望着心上人的马车远去,那模样,别提多落寞忧伤。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小月愁得肠子都要断了。抱着孟子煊的手臂一个劲的蹦跶,“怎么办怎么办?明天就是十月十五了,天雷就要来了。”

漫天交织的闪电,雷火将地面都烤焦了,每每回想起上回历劫的场景,小月就恨不得能挖个坑,把自己埋在里面,永远不出来。

孟子煊伸手搂住她,拍着她的背脊不断地宽慰她,“别怕,你有女娲战甲,又有五万年的灵力护体,不会有事的。你只需抱元守一,护住内丹,忍一忍,很快就会过去的。”

什么样的言语,现在都安慰不了小月。她像一只被放在热锅上烤的蚂蚁,焦躁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每一刻时间的流逝,都加剧了她心中的恐惧。

“会不会很疼,我最怕疼了。天雷打在身上,我不被劈死,也被吓死了。呜呜呜,怎么办,都怪你啦,谁要你的什么狗屁灵力!”

孟子煊也很难过,如果可以,他情愿帮她受了这天劫。

她的每一分失措,落在他眼里,都像是刀子,在剜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