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入悬崖(2 / 2)

活着的,不过只是一副躯体,灵魂,早已死去。

瑶姬也后悔了,面对毫无生气的孟子煊,她再也无法在他身上获得一丝的快乐。任凭她如何百般讨好他,或是威胁他,□□他,他那漆黑的眼眸中,都不曾再泛起过一丝波澜。

那是比死亡更深的绝望!

而那个赐给她毒药的人,也再未入过她的梦境。

只有在每年春分的那一天,她的床头便会无端多出一盒药丸和一张字条。

瑶姬只有把字条上交代的事,一一办妥,她才能在明年春分的这一天,再获得一盒药丸。

有一年,字条上要求她活捉四十九位童男童女,在阴山献祭。她没有照做,结果,这一年的药丸,迟迟没有送来。直到一个月后,八十一个童男童女被送上了阴山。

这一个月,每晚都可以听到孟子煊完全失去理智的痛苦的□□。

孟子煊就是靠着这些药丸,活过了五千年。

可是,今年春分,药丸却没有如期送来。

昨日给孟子煊服下的,已是最后一颗。

这一颗药丸,至多只能支持三十天。

阴暗潮湿的鲛族地牢里,瑶姬身上的血迹已经变成黑色,发出阵阵恶臭。又不断有新的伤痕叠加在旧伤上,流出新鲜的血液。

这几日,钟离亭和若凌轮番地审问她,用尽酷刑逼她交出解药。

她恨他们,却更狠那个给了他毒药的人。

她也恨自己,一时的冲动,却做了被人利用的工具。

那个人,为什么不再入她的梦境?

在医圣孙逸之的妙手医治下,小月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背上的伤痕还有些吓人。不过,孙逸之拍着胸脯向她保证,用了他亲手调制的药,保证肌肤光洁如玉,绝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可即便是如此,小月还是不能原谅他,她眼泪汪汪的指着他:“你算是个什么世外高人,子煊说你能治好他,可你看你,把人治成了什么样了!你就是个江湖骗子,你骗得我和子煊分开了这么久!”

孙逸之一脸委屈,我见着他也才没几天啊!

钟离亭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孙逸之偷偷拉了钟离亭到一边,我这又是受累,又是受委屈的,得加钱!

孟子煊终于醒了!

他的面色虽则依旧苍白,但好歹褪去了骇人的青紫色,身子也不再透明浮肿了。

“大师兄”,孟子煊声音微弱沙哑,像清风拂过嫩嫩草尖发出的沙沙声。

但便是如此轻微的声音,也足以让旁边正坐在貂皮椅子上闭目养神的钟离亭惊醒。

“阿煊,你醒了!你身上可难受?”钟离亭闪身坐到了孟子煊床边。寒冰床冰凉刺骨,他却浑然不觉。

“不难受”,孟子煊道,“小月的劫,已经历了吗?”

“嗯!”钟离亭握着孟子煊纤瘦的手腕,探着他的脉搏,“小月没事,你放心!”

“多谢师兄!师兄的伤……”

“无妨,有医圣在,这点儿伤不碍事的。”钟离亭放下了孟子煊的手,脉象平稳,毒已经被压制住了。

孟子煊还想再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他们师兄弟,实在是有着太多太过于复杂的过往,以至于,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与对方相处。

好在,小月进来了,打破了这沉默的尴尬。

“子煊,你醒了!”小月将药盏往桌上一放,便如一只发了疯的蝴蝶般扑向了孟子煊。

钟离亭赶紧闪身避开。

孟子煊在听得这娇俏声音时,已是一惊。而下一刻,这声音的主人,已经搂住了他的臂膀,趴在他身上嘤嘤哭泣。

孟子煊想安慰她几句,却也觉得鼻头酸酸的,一时说不出话。

待她哭了一阵,松开了他,他才呼出一口气。

差点就被勒死了!

小月眼圈红红,泪光闪烁,一边揉眼睛,一边抱怨:“孟子煊,看你找的这什么破庸医,不仅没能治好你,还害得我三个月没见着你。”

正在里间煎药的孙逸之无端打了个喷嚏,这九域冰室,真是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