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开口，屋里几人都有些侧目。
清清甜甜的嗓子，像夏日的清溪，透着沁人的冰凉，落入耳中，说不出的舒服，且并非刻意为之，而是天然如此。
昨夜对着谢旻时，她只有应声，并未说话，他也根本没去听她那几声可有可无的应答，此刻他听到她声音，不禁也侧眸看了她一眼。
晋王妃摸着手腕上的佛珠，心底冷笑：甄家倒是有意思，从前是送了个目中无人、无法无天的娇娇女，如今却换了个美色赛过一众姬妾的小庶女，一副妻不妻、妾不妾的样儿，当真上不得台面。
甄嘉听到王妃应了声，便与谢旻一同从下人那儿拿过茶杯，上前跪着敬茶。
晋王妃并不急着接茶，垂眸看着她道：“往后世子内院的一应事宜，就是由你这个主母操持安排，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凭你甄家的出身家教，想必你也不是不知道。”
甄家垂着头：“甄嘉谨记娘娘的教诲，一定遵着王府规矩，不敢逾越分毫。”
听到这话，谢旻又用余光觑了她一眼。
少女柔美过分的面庞微微朝下，长睫底下，目光静静的，没有委屈，也没有怨愤。
他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心底缓缓地滑过一个念头。
她的确与甄郦……有些不同。
*
柳婷晚上和新男友去商场逛街，从日式抹茶店出来，冷不丁就看到斜对面的天梭手表店里，有个熟悉的身影在柜台前挑选手表。
她挽着身边人的手骤然一松。
“怎么了？”
柳婷摇了摇头，没说话，神色却很复杂。
手表店里的人，是谭立珉。
曹立风看了一眼，回头对她温柔地笑：“你喜欢那个牌子啊？”
下周就是柳婷的生日，之前还不是她男朋友的时候，曹立风已经上了心。
柳婷含糊地应了一声。
“我也挺喜欢的，代言人是刘亦菲，我看到过广告，拍得很漂亮。”
柳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如果是谭立珉，一定不会这么无聊。
念头一出来，她就跟被踩了一脚似的，突然脸色发白：“我有点累了，我们去地下一楼坐会儿吧。”
曹立风当然无有不应。
柳婷挽着他下楼梯的时候，假作不经意地朝谭立珉的方向看了几眼，看到他弯着腰一脸认真地在挑选东西，心里猛然一跳。
会不会是……
想到那种可能，她的心跳不禁更加快了。
*
许莜莜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光溜溜地躺在某人怀里，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什么也不记得了。
只有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在浴室的大台面上，他们两个……
许莜莜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后面的情形，眉头松了紧，紧了松，浑身绷直。
“醒了？”一早醒过来，他的声音还很沙哑。
许莜莜僵硬地给他拢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昨天晚上，莫非他们已经……
听不到她的声音，他突然从床上撑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怎么了？”
被窝里全部是他的气息，冷冽的味道，带着烫人的温度。
许莜莜忍不住用手掩住胸口，一开口就是磕磕巴巴的：“我……我的衣服呢……”
薛劭的指尖往下一落，摩挲她的肩头，眉头轻挑：“不记得了？”
她抿紧了嘴，紧张兮兮地望着他。
薛劭笑哼了一声：“你昨天做出那种事，一个晚上就不记得了？”
许莜莜绷得更紧了，她深深地咽了口唾沫：“我、我做什么了？”
他看着她不说话。
许莜莜简直想哭：“我喝酒了，都是酒精害的！”
薛劭还是不语。
她以为他是生气了，迟疑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胸肌：“昨天……我弄疼你了？”
薛劭眼皮子一跳。
许莜莜在他胸口柔柔地摸了一把，像是在安慰他：“我不是成心的……你放心，我不会白嫖的。”
他凝视她半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紧跟着人往旁边一倒，跌回床上。
须臾，他抬起手臂盖住眼睛，露出的嘴角带着浅浅的弧度：“说你是笨蛋都是夸你。”
许莜莜呆了片刻，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抓过枕头就砸到他脸上：“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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