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能睁开眼睛了，才看见有几个女孩子，在不远处躲避医院保安的追逐，一边跑一边回头骂道：“让你勾引许意！不要脸的□□！今天给你泼脏水，下次就泼硫酸！”
原来是许意的粉丝。身边的记者一个都没闲着，摄像机都快怼到我脸上了，拍下了我头发流汤的丑态。
还好飞姐控制住了场面，我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后，还是照常去做了整容鉴定。一名男医生给我做“触诊”——这个词我也是第一次听，反正就是他戴着手套在我脸上摸来摸去，推得我下颌骨酸疼。然后他转向镜头说：“曾纯小姐脸上没有刀口，也没有任何假体植入的痕迹。”
“那就是说没有整容，是天然的？”摄像机后面有人问。
医生回答：“我没有看到任何整容手术的痕迹。”
飞姐冲其中一台摄像机做了个手势，镜头就对着医生的脸和他办公桌上的铭牌一通拍。然后飞姐说：“今天辛苦大家了，也请大家回去帮我们澄清、宣传，曾纯没有整容。另外曾纯的新专辑正在准备中，到时候请多多关注。”
鉴定的过程很快，时间却显得特别漫长。从医院回到家，我累得差点虚脱。这种累无关体力，是心理上的。我刚坐下，就看到我被泼脏水的照片出现在了网上，评论里有叫好的，也有觉得我可怜的。
我居然没有什么特别难受的感觉，好像被泼的人不是我。可能化妆间事件发生后的那几天，我在网上看了太多这样的骂声，已经有点麻木了吧。出丑，现在就是我的日常。等到整容鉴定出来，还不知道怎么被嘲笑呢。
“叮咚”，我收到秦丰的微信，是一张照片。
化妆间事件发生后，我在娱乐媒体上看到了这样的标题“曾纯抛弃秦丰勾引许意欲上位”，以及“他有才没钱但爱你曾纯你真的配不上秦丰”，还有“离开曾纯的秦丰活得更好离开秦丰的曾纯自甘堕落”。
也许这不是秦丰或老亮发的吧，但我自那以后再也没有回复过秦丰的微信了。我到现在才理解了为什么有的明星旧友会因为网络的流言反目成仇，因为哪怕是不真实的言论也可以真的杀死人，更可以轻易将感情击碎成不值一钱的齑粉。
最可怕的是，你已经中弹了，你的朋友还举着馒头跑过来要蘸你的血。
现在他给我发来这张照片，我犹豫了半天才点开。
是一张表格。标题是“栾婷婷整容方案”。下面用很小的字体描述了包括鼻子和下巴等部位的整形建议，我没看太仔细。因为“栾婷婷”三个字已经让我的手开始颤抖，还有点想吐。
“这个名字，”我盯着手机里那张整容方案的照片，一字一句地发给秦丰，“你在哪里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