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老说：“你刚当上山神不久，修为说不上高也说不上低，虽说你有天赋，平时看那些笔记一些小法术看着就学会了，但有些事情你现在还做不到，需要人帮忙——”
他也没说靳四之前的行为，对于一个刚上任的山神来说，是有多么的……不正常，有时候他都觉得靳四过于“熟练”了，熟练的好像之前就做过一样，偏偏靳四自己什么感觉也没有，仿佛一切再普通不过的样子。
问题，肯定出在靳四自己身上。
这几天忙着别的事情，慕老对他也没有太过探究，反正有一个词不是叫“来日方长”吗。
但眼下的状况，却是让慕老不得不提前对靳四再一次使用自己职责该做的事情，但起引导一职了。
也是没想到，这几天下来，妖怪没找过来惹事，人倒是找了好几个。
或许也是因为画中妖那一次重罚歇了某些妖的小心思。
靳四是不知道慕老内心里已经想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他看见慕老在一地的乱七八糟的纸箱木箱铁盒等等中，终于找出来一个看起来很高档的木盒子。
那木盒子镶着金边，刻有一
些花纹。
“我就说嘛，应该还剩几个。”慕老嘀咕了一句，将木盒打开。
里面放着的是一只翠绿色的，细颈玉瓶。
刚拿出来的那一瞬，瓶身好像还有一道流光闪过，转瞬即逝。
慕老说：“来，我给你开眼。”
靳四怔了怔：“开眼？”
“对，开眼。就当是给你眉心开了个眼睛，你现在只能看清妖怪的妖气和通过对方的气息分辨攻击性，却不能看见人的。”
慕老道：“本来这事，是不该这么早拿出来的，怕你身体承受不住，但是今天来了那么一个人，不给你开眼让你亲眼见见怕是留不住什么印象……而且我看你这小子，倒也不像是承受不住的样子。”
最后这话，也不知道是夸奖还是啥，感觉怪怪的。
靳四干笑了几声，就见慕老严肃下来，不由得也跟着他变得认真起来。
“这开眼，可不是给你眉心割一刀就行了，这可是在你灵魂基础上开眼，能让你看见有些人的‘命和气’，疼痛是不可避免的，至于疼多少痛有多少，全看个人体质。”
慕老说：“我虽然开你玩笑说你这小子不像承受不住，但你要是感受到什么不对，立马说出来！不要迟疑不要逞强！慕老我在这一项工作上，还是觉得以安全为重。”
靳四呼出一口气说：“没事，我不会逞强的。”
屁嘞！你这小子平时看的跟没事一样，又咸又瘫又没什么反应的，但一有什么事情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一样，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怕这样好吗！
慕老自己开始紧张了，发誓要时时刻刻注意对方的神情动态。
他伸手示意，靳四乖乖站好闭上眼睛。
只见慕老凝神，手里运上一股无形之力，向靳四的眉中轻轻一推。
一道淡淡的白色虚影，从靳四身体中被推了出去，这是靳四的魂体，与常人不同也与他之前不同的是，现在的他，魂体外表泛着一层的金光。
山神的灵力在他体内，却也因为待的不久，才显得如此细微。
他的魂体也跟靳四的肉身一样，闭着眼睛。
慕老在指尖凝聚法力，这才让这狭小的空间内变得亮堂起来。
法力像是尖锐的小刀一样，顺着慕老的手势，在靳四魂体的眉心中一点点割了下来。
靳四的表情丝毫不变。
慕老心里暗惊，他要开这个天眼，也是他的职责能让他办到，按理说，他这割下去没一毫米都会感受到一股很大的阻力，可他现在割下去，就感觉……感觉靳四这个眉中好像以前就开过一道，他现在只是按照之前的位置再次割下去，就显得轻松多了。
事情远没有慕老想的那么艰难，他拿着玉瓶对着靳四的眉中，将新开的那道眼泄漏出来的灵力吸入瓶内。
山神灵力，不能浪费了。
没过一会，这道口子像是适应结束了。
灵力不再涌出来，慢慢地，那道割痕里面像是被什么东西要挤出来，像两边撑开。
那是一个眼睛。
虚无缥缈的眼睛，不像人是眼球黑白分明，它只有魂体的气体在中间一点，像是瞳孔一般。
慕老再将靳四的魂体推入体内，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了。”
靳四睁开眼，有些诧异：“这就好了？”他感觉只是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好像睡了一觉什么事都没有啊。
慕老没好气地说：“是，好了。”
在心底暗骂，怪胎。
然后两人走出去，
走到客厅外的后院中。
地上留下了一滩水渍，两人走过去时，王邢眼皮狂跳，正挣扎着睁眼。
慕老低声说：“灵力运到眉心。”
靳四跟着照做。
下一刻，原本岁月静好的院内画面中，赫然多了一团充满恶念的黑雾连接在王邢身上，黑雾之中还有些血腥之气。
“是恶”
“也是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