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外。
“我们要回去!”众人纷纷道。
但在众人的催促下,那几个撑船的连忙调头。
返回桃花村河道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大家迅速把“保生”的尸体拉出来,想着让村里人去认。
可尸体刚拉到太阳下就发生了变化,尸体开始腐烂变臭,流出黑浓浓的尸水,完全不像之前那样,之前的尸体还像个刚刚死去的人,现在的明显是已经死了很久的。
村里的人都过来看热闹,围着保生成了一个圈。
李老汉也被其中一个船夫喊了出来。
老人家拄着拐杖,被媳妇搀扶着,一路上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
保生的尸体尽管腐化溃烂到辨不清五官,李老汉还是把儿子给认出来了。
保生的右腿上纹了一条龙,如今,已经被泡得像只发胖的海马了。
李老汉和他儿媳妇蹲在保生身边一个劲儿的苦哭,连谭凛的情绪也被带跑了一点。
晚了一点,众人散去。
苏晖站在谭凛后边不肯走,被重明强行给抱走了。
保生的尸体,在村长的帮忙下,李老汉把他儿子的尸首给收了回去。
这也是谭凛和施衍第一次见到桃花村的村长,全村人民的权威。
本以为村长也是个老头子,没想到这个村长十分年轻,长了衣服干练的精英模样,就是穿得有点土。
村长走后,李老汉忙于给他儿子处理后事,晚饭简单而过。
谭凛和施衍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只好吃完饭匆匆回了屋,不去给人家添麻烦。
两个人各端了一个洗脚盆,床头床尾各坐一个人,闷着头洗脚。
施衍今天的表情格外凝重。
谭凛以为施衍是同情保生一家,拍了拍施衍的肩膀安慰道:“别想太多,你之前不是告诉我,要把注意力放到答题上。”
施衍眉梢展开,看向谭凛,“你觉不觉得很奇怪。”
“奇怪?”谭凛被一下子给问懵了,“什么奇怪?你不是因为保生的事难受吗?”
施衍摇摇头,又说,“你不觉得李老汉在演吗?”
“演?”谭凛惊讶,忽然想起来施衍白天跟他说的话,他说那几个船夫也在演。
谭凛辩驳道:“怎么会是在演,死的可是亲儿子啊。”
“我总觉得很假,李老汉对于保生的死并没有那么伤心,我觉得是夸张了。”施衍分析。
“他们说不定是NPC呢。”谭凛又说。
施衍: “他们就算是NPC,也不是系统设定的定性思维程序,他们好像有情绪,又好像在演情绪。”
谭凛:“太高深了。”
施衍笑笑,向后仰躺在床上,叹了一口气,“可能是我电视剧看太多了,对于演戏和生活区分太开了。”
“你也看电视剧?”谭凛很惊讶,之前被施衍嘲电视剧看多的话言犹在耳。
他以为他家情敌就只知道学习呢。
施衍倒是很坦然,“那当然,从有电视剧的时候我就在看了,目前对于演技派和真实派区分得很开。”
“从有电视剧的时候你就看,你到底多大岁数了。”谭凛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施衍笑笑:“你猜。”
“切,猜不着,反正你肯定是爷爷辈的半妖。”谭凛,“你这么大岁数了,你来我们未成年学校干啥,抢占我们学校第一名的名额。”
施衍诚然:“因为我喜欢上一个人,目前他还在上学,所以我就来陪他上学了。”
“你胃口不小啊。”谭凛又露出了那个蔫坏蔫坏的笑容。
“不浪漫吗?”施衍突然道。
“我好奇,你今天怎么能跟我聊这么多。”
按着前两天的势头,这家伙要不是有什么目的,是不会跟他主动说话的。
谭凛把洗脚盆挪到施衍的脚盆边,跟他并排洗脚。
施衍轻轻闭上了眼睛,好像在回味着什么,“聊聊现实,好让自己知道为什么来这。”
“切——”谭凛笑打了施衍一圈,“假正经。”
说罢,起身去到了洗脚水。
屋里的灯还大亮着,谭凛把洗好的内裤亮在窗户旁边的木架上,赤/身/裸/体,一/丝/不/挂地往被窝里爬。
施衍从谭凛脱衣服那会儿就开始不对劲儿,“你不穿衣服睡觉?”
“就这一件衣服,我白天□□,晚上当然不能接着□□。”谭凛在被窝里翻了个身,“不然我会浑身难受。”
施衍干咳了两声……
谭凛又道,“我昨晚就是这么睡得,你不知道?”
施衍又干咳了两声,“昨晚没开灯……”
过了一会儿,施衍拿出来一件旧旧的,虽然起了毛,但是洗得特别白净的衬衫,“你穿这个睡吧。”
谭凛看了一眼,大大咧咧地表示自己的不满,“我就这么睡吧,反正咱俩都是男的,也没睡一个被窝。”
施衍挑了一下眉毛。
那一下的表情,特别……谭凛在脑海里找不到词形容,就觉得施衍那一下像个狐狸精。
“你确定不要?”施衍又说。
谭凛摇头,“你放着,我明天用他换着穿,咱这资源少,不能糟蹋了。”
施衍又挑挑眉,“那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窗外的月亮隐在一片淡云后边,两个人将就着合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