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离开，姜野也就看清了他背后的人。
“卧槽？！”姜野目瞪口呆地看着门口那个又瘦又高的身影，“哥？”
“什么？”冯哲一个急刹车停在姜野面前，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去，“这大叔是你哥？”
姜野：“……”
本来是从门口慢悠悠走过来的人脚步一顿，继而转了个方向，走向冯哲刚刚扔掉的金属棍，俯身捡了起来，在手里敲了敲感受了一下硬度，转头看向冯哲，挑挑眉：“来，小子，把你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冯哲咽了口口水，求助地看向姜野。姜野颇为沉痛地摇摇头，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一起呆了这么多年，冯哲当然能明白自己兄弟的意思。于是他不再犹豫，在金属棍扫来的前一刻脚底抹油：“野子我走了！你跟咱哥好好叙旧！下礼拜一我再来找你！”
姜野听见这话笑了一声，放下捂住自己脸的手，搭在膝盖上：“我说，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跟我打声招呼。”
“刚到不久。”男人把手里的金属棍扔掉，棍子落在水泥地面上，发出的清脆声音再仓库里回响。他走过去，蹲下去把姜野的一只胳膊放到自己肩上，借着巧劲一口气站了起来。姜野顺着他的动作站起来时晃了两下，不过很快就扶着对方站稳了。
男人：“怎么回事，跟一群小混混打架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我之前教你的都被狗吃了是吗？”
姜野瞥了他一眼，露出两颗小虎牙：“这不是被你吃了嘛。赵明渡。”
“没大没小的，”赵明渡“啧”了一声，用空出来的一只手拍了下姜野的后脑勺，“叫哥。”
“哥。”姜野搭着他肩膀，颇为亲昵地凑近对方的耳朵，“背我。”
“好好说话。”赵明渡毫不留情地朝姜野后脑勺又来了一下，“凑这么近干什么。”
话虽然这么说着，赵明渡还是半蹲了下来，方便姜野爬上他的肩膀。姜野也不客气，用没受伤的那只脚蹬了一下地面，顺利趴在了赵明渡身上。赵明渡被他跳得一踉跄，差点呈一个狗吃屎的姿势砸在了地上。
幸亏旁边还有个破架子，给他撑了一下。不然他和姜野今天都得栽在这。
“哥，你和冯胖子这么遇上的？”姜野趴在他背后，突然想起来刚才溜之大吉的冯哲，“他怎么对你什么都不知道。”
跟陌生人走一路好歹也要问清身份才能一起走，冯哲这个胖子一问三不知的模样居然敢和赵明渡一起走，真是脂肪太多都充到胆子里去了。姜野趴在赵明渡的背上，不着边际地想。下礼拜得好好清理清理冯胖子，免得哪天脂肪塞的不止胆子，还塞到脑子里去了！
赵明渡背着姜野在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自然是猜不到自家弟弟在想什么。旧校区的体育仓库只有一条小路通向操场，之前的学生来这里拿体育器材不知道栽了多少跟头，他一边小心地注意脚底下，一边分出心思去回姜野的话：“你是说刚刚那个小胖子么？我散步的时候看到他在翻小巷子里的垃圾桶，就好奇过去问问。谁知道一问问出来了你的名字，我就跟着他过来了。”
“翻垃圾桶？”姜野有点怀疑冯哲这小子是不是离家出走了。
“嗯，翻垃圾桶。”赵明渡避开一块大石头，朝对面的路灯底下走去，“我刚开始还以为这小胖子是流浪汉，但他穿着整整齐齐除了腰侧的衣服被划开道口子之外，其他什么伤都没有，也不是脏得特别厉害。”
“腰侧的衣服被划开条口子？”姜野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他不会是翻窗出来的吧。”
“谁知道呢，”赵明渡微微转过头，朝姜野笑了一笑，“你们这群小孩子，为了达成目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谈话间他们已经走到路灯底下了，一大群飞蛾围着路灯不停地往上撞，于是光避开了它们，零零碎碎地洒在赵明渡脸上，与姜野相似的桃花眼此刻只将姜野一个人放在眼里，盛满了光。姜野一顿，然后他很强硬地伸手，把赵明渡的脑袋掰了回去。
赵明渡：“……？”
“注意点你的行为，赵明渡。”姜野拍了拍他的脑袋，“别不分时间场合的发情。”
“而且我还是你弟。”
赵明渡被呛住：“我哪有——”
“哥你再不找车我们俩都得流落街头。”姜野叹了口气，“你带钱了没？”
“哪儿那么麻烦。”赵明渡突然朝旁边走去，“你看那里不就是一辆车吗？还附赠了免费司机。”
姜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瞧见一个看起来比他大一点的男生靠在车边，臂弯里搭着件外套，正看着他俩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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