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臣摆了摆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又婉拒了妇人请他进屋暖一暖的邀请,拿下兜帽铺在地上,在院中席地而坐,侧头看了一眼肩上露出的一截被削断的箭杆,吩咐妇人去拿蜡烛与伤药。
妇人是伯劳官留在京中的女间,姓氏不知,单名敏,与太平卫主将周斌交好,住在他在京城置办的宅子中,太平卫中人入京,时常在此处歇脚饮食,谈天论地,消息颇为灵通。
此时取来伤药给兰臣,挽起棉袄袖子上前帮忙,一面事无巨细地讲了讲这几日得来的还未报上去的传闻,一面在火上烤着匕首。
兰臣折了树枝衔在口中,咬牙撕开粘在伤口上的里衣,避过头去让女间帮忙剜出箭头,听她说:“昨日听到传闻说宿抚对威靖关生了疑心,动意杀功臣,不知真假。”
女间用蜡烛照了照创口模样,扫开一片雪将烛架放下,道了一声“得罪”,抬手把匕首贴着箭杆斜斜刺入。
兰臣几乎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避让,又强自控制住身体反应,盯着一处从雪中露出的青黛色石块,但眼中神光已经有些散开。
女间并未耽搁太久,她感到匕尖碰到了箭头,手腕使力一转剜下一层皮肉,使箭上倒勾脱开,再轻轻一撬松动箭头,捏住露在外面的一截箭杆,将它拔了出来。
兰臣把树枝咬得咯吱作响,箭头被撬出时牙关一紧,生生咬断了树枝。
好在箭头已经被拔出,女间放下沾血的匕首和箭矢头,将一块新布放在火上烤暖,毫不迟疑地压在创口上止血。
兰臣紧紧皱着眉,张口吐出咬断的树枝,痛得嘴唇直哆嗦,半晌才问:“哪里来的流言?”
“昨日周斌休沐,带着太平营的几个裨将入京来,在我这喝酒,”女间说,“他们醉时谈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