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坚强地爬起来,可是不行,他做不到,就连一根支柱他的木棍都没有。
简书,如果还有下辈子,我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是顾绪之再次昏睡过去盘亘于脑中的话。
“长安,起来。”
“长安……长安。”
迷朦之中是谁在叫他,“父皇吗?”
一阵缥缈之中,顾绪之觉得自己全身虚软,随风飘荡,他找不到谁在叫他,但看见了先皇的背影。
“父皇,江山丢了,皇儿对不起你,我不想做皇帝了,也没法复国,你带我走吧。”他伸出手却被一团虚影包裹着,眼前的景象变成了幼年时候,耳边响起了训斥之声。
“荒谬,怎可模仿,难道你就没有自己的主张么,拿回去重写,百张。”
“皇儿,父皇不念你开疆扩土,只往你守好这云国江山,你皇叔……”
“长安?”简书抓着顾绪之的手喊着,“长安,醒了吗,长安,先别睡,把药喝了。”
顾绪之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竟然是简书,“是你啊!”我还没死呢?
简书扶起顾绪之,端起床边凳子上的药,递送到顾绪之嘴边,“把药喝了再睡。”
顾绪之推开简书,药碗“哐当”一声滚落到地上,自然碗里的药也洒到了床上和简书的衣衫上。
“你……”简书脸上隐忍着,他定定地看了顾绪之半晌后,“我再去煎一碗。”说完后便退出了房间,
顾绪之没有看着简书离去的背影,心中似乎没有多大的起伏,这会腿脚没有多疼,密密麻麻地噬咬感还是能承受的。
他闭上眼睛,不太确定简书会再次端药过来,下一次来应该是吴叔或者是李青朔,毕竟自己又惹了他生气。
后堂厨房里,吴叔看着火,李青朔看着简书严肃的脸,他抱着双臂倚靠在门边,不准备去触碰简书的眉头。他知道简书什么时候惹不得,什么时候可以逗逗。
李青朔早有准备,所以一碗药很快就好了,就在简书端药离去之时,李青朔开了口,“我敢保证,这一次他还是不想喝。”
简书愣了一眼李青朔,走到他面前,冷冷清清地说:“阿朔,你能帮我,我很感激,咱们朋友一场,我的心思你早就明白,我视你为知己,与你掏心挖肺,如果你有什么,我必定二话不说,送命也可以,但你这么捉弄长安,差点让他送命,我……”
李青朔被简书这番轻语说得不知所措。
“你?什么?”
简书脚步不再迟疑,“我去给他送药。”
李青朔见简书冷冷清清的脸,敛了笑容。
他是气不过顾绪之那番折辱简书,故意拿来一坛酒,让他身上的蛊虫骚动,以至于蛊虫与顾绪之长久融为一体,后果只是这辈子不能饮酒了。
谁叫他自己要往外跑的,谁叫他体质那么差还不好好吃药,总觉得有人要陷害他。
李青朔不知道简书最后想说什么,于是气不过地喊道,“怎么,你要为那个不知所以的家伙跟我断绝往来,简子俞,你娘的有种,你娘的就是见色忘义。”
谁跟你出生入死啊!狗东西。
“吴叔,”李青朔问,“我就想让那玩意也受受苦,不是有句话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吗,你看他们俩人那样,都气地想吐血了。”纵使这两个人要两败俱伤,不到绝望怎么重新获得期望。
吴叔拍拍李青朔的肩膀,比划着说,“他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
李青朔从不做后悔的事情,他并不觉得对不起简书。
房间中烛火晕染,顾绪之靠着床闭着眼睛,不想看屋中的一切,他被换了房间,这间屋子比之前那柴房屋宽敞许多,床下也躺着也很软,但顾绪之知道这是假象。
简书再次端着药匆匆而来,顾绪之斜目瞥了一眼简书,就继续闭上了。
——这跟他想得有些不同,他以为拿药来的会是吴叔。
简书将药端着顾绪之面前,轻声道:“这次别将药弄洒了行吗?喝了药你才不会疼。”
顾绪之眼中很是平静,似乎在说一个不可辩解的事实,“疼,你不就是想让我体会这种疼痛么,这不正合你们的心意,简书你怎么不干脆杀了我呢,你现在江湖经验这么富足,找一个人易容成我,或者找一个相似之人,不都可以成事吗。”
“长安,先喝药。”药碗被送到顾绪之嘴边。
鉴于简书的置若罔闻,顾绪之颇为厌烦,既然要折磨何不痛痛快快的,他故技重施,以惹怒简书为目的,有种破罐破摔意味。
简书,擒住顾绪之推过来的手,冷冽这目光,“长安,喝药,若你不喝,我不介意喂你。”
顾绪之唇齿紧闭,瞪着简书,一副求死的模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