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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说易面上的眼睛已经眯得就剩两条细缝。

高行厚沉默一瞬,被揭穿的窘迫在他脸上只持续了片刻,又腆着张

厚颜无耻的脸,道:“正所谓看破不说破,白景真不厚道。”

高行厚腆着脸道:“同盟本质是为互利,若无利可图,我自然不想继续浪费时间。”

姚说易气得直磨牙,却一时想不出可以继续跟高行厚交换十万兵马的条件,吃了闷亏却无可奈何,再也找不出比这更让姚说易气愤的事了。

“差点忘了。”

睚欣好似还嫌两位郡王内讧得不够厉害,再出声补一句:

“高行厚跟湘西瑞侯也有些交情。”

“胡扯!”

高行厚闻声直接跳脚。

睚欣则仰脸对高行厚浅笑,笑得逻桐王心底发凉,生怕他再抖出点什么事。

睚欣提点姚说易:“你看这俯山周围,能来的几位郡王都来了。唯独湘西王没来,却差瑞侯穆东来。这么明显的事情,蜀地王难道还看不明白?”

“湘西瑞侯穆东来?”姚说易战在彼端山头,神情已经变了一周,他冷笑一声,再度恢复那张眯眼狐狸的模样,对高行厚道了句:“不愧是枭王。”

姚说易道:“看来湘西的血祭也有枭王一份功。”

高行厚干笑一声,却无愧疚,只道:“血祭遍地皆是,蜀地王这便是诬陷了。”

在姚说易警惕戒备高行厚的时候,高行厚却把目光投向了身兼两重身份的月白锦衣少年。

高行厚仔细思量许久,才对睚欣赞道:“其实跟白景一比,我高行厚脖子上这颗脑袋当真是相形见拙,无地自容。”

“逻桐王还算有自知之明。”睚欣十分不客气的接受了称赞。

被白景如此揭光老底,高行厚却不忧反喜,兴味甚浓的盯着月白的轮廓,道:“我一贯惜才,白景如此聪慧善思,就算不是白景,我也诚心邀请入帐。”

“请贤才讲求一个礼字。”睚欣随即回道:“逻桐王先以血祭诱我现身海桐祀,再带重兵前来俯山要挟,恐怕跟礼字沾不上半点关系。不知礼贤下士被传为重兵胁迫,逻桐帐下的门客、谋士可还会留下一半?”

高行厚闻声一噎,颇为吃惊的看着睚欣,忍不住再度搓了搓下巴,琢磨了一下所谓“一半”,至少也是三百来号人,显然不是一个小数目。虽然,大部分是他随手收入帐下的废人,万一其中有一位不出世的奇才被拱手让给了其它几位郡王,那高行厚肯定会伤怀到夜不能寐。

高行厚厚脸皮地挤出一副为难的面孔,态度再低几分,转头对姚说易道:“姚说易,我也算老交情了,我就不跟你吵了。我姑且先撤到俯山三十里之外,以免叨扰白景和沁园。”

说话对象虽然是姚说易,可方才承诺睚欣的十里现在主动再让二十里,其态度比姚说易更足以取信于人。

高行厚到是十分洒脱的甩手示意身侧那几位随行将领模样的人,使得逻桐州兵撤出俯山的速度又加快许多,不出片刻,视野之内竟然已经没有逻桐的兵马了。

高行厚安排好一切,再度转身,露出一副痞子的模样。他目光宛如盯住猎物的猛禽,边搓下巴边直钩钩地看着睚欣,问的话语却是有些寓意不明。

“白景如此,天道是否将有新相?”

睚欣扬手一指夜空,一脸的高深莫测,道:“天机不可泄露。”

“哈哈!”高行厚大笑两声,道:“好个天机!”

“何事可笑?”姚说易忍不住出声介入二者的谈话。

“古往今来,出过无数白景,恐怕都不及面前这一位特别。”高行厚只对姚说易的道完这句,便顾不上搭理他,再度把视线落在对睚欣身上,道:“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我高行厚自知

实力不足,它日再来请白景时,必使白景心甘情愿臣服麾下,到时还望白景能赐我‘空蝉’,以偿夙愿。”

始终一言不发的珞殷听到这句话陡然皱眉。

这是珞殷第三次听到“空蝉”这个词。

珞殷想问睚欣空蝉是什么,却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

睚欣对高行厚一笑,道:“夜色已深,逻桐王还是尽早歇息,免得梦呓。”

——言下之意:做梦。

“‘非凡非人’既为一体,我又岂能让枭王轻易如愿?”姚说易当即开口表明决心。

姚说易其实是初次听到“空蝉”这个词,却察觉出这便是高行厚觊觎白景的关键所在。既然是高行厚想要的东西,又岂会是凡物?姚说易自然不能把此物让给高行厚,更何况这位白景身兼沁园之主。

“白景若愿意将空蝉’赐给我,我姚说易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姚说易笃定道。

“你这眯眼狐狸竟然觊觎‘空蝉’?”高行厚惊愕地看向姚说易,眼中精光乍现,带着绝不退让的气势,道:“幸好我高行厚平生没有其他的嗜好,最爱的就是跟人抢东西!”

姚说易闻言怪笑一声,道:“那我到要逻桐王有没有这个本事从我手里抢。”

眼见两位王者再度剑拔弩张,睚欣却是对二人送出一句定论。

“求之得利,失之得利,万恶皆生于利……你们二位其实也挺有意思。”

睚欣说罢,不再与二人多言,惊鸿照影一起,身影陡然消失。

唯有他清冽声音却还在两位郡王耳畔回荡:

“希望逻桐王信守承诺,否则若有万一,可莫要怨天尤人。”

高行厚当即颔首,不再顾忌姚说易愤恨的神情,转身与逻桐人马一同撤走。

至此,姚说易与高行厚第一次觊觎俯山沁园与白景空蝉的事暂告段落。

睚欣利用自己本该隐瞒的双重身份,反其道而行之,以四两拨千斤的法子,挑拨两位郡王,并且挑拨的相当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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