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 [hp]最后一舞 > 一九七九:丽莎

一九七九:丽莎(2 / 2)

不知为何,马克西姆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安娜拒绝了瓦德太太递过来的面纱。她拿起魔杖,对着自己的脸低声念了一串咒语。很快,那个马克西姆熟悉的安娜又回来了。

“叫她们进来。”她对瓦德太太说。

瓦德太太担忧地看了她一眼,但没有违抗她的命令。过了一会,平常跟在安娜身边的几个女孩被带了进来。她们都低着头,强压着心中的好奇与不安。

“那个人就在你们中间,”安娜的声音比平时弱一些,但威严不减,“我等着你站出来。”

马克西姆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安娜一个眼神叫住。三分钟过去,还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

“让我想想,”安娜的目光划过一排惊慌害怕的女孩,最终落在站在最左边的女孩身上,“艾丽莎 波特,好久不见。”她笑着说。

女孩抬起头,眼中淬着毒蛇般幽怨的光。“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她似是心有不甘。

“你给我的感觉和她很像。”安娜说。众人不解,唯有马克西姆明白了。正如波特家族世代传承的变形术、赫斯家族隐藏在血液中的预言天赋,温特家族自然也有属于自己的魔法。他们的祖先在摄神取念上有极高的造诣,这笔无形的财富一直荫泽后人。即使不是每个温特都像马克西姆一样是天生的摄神取念师,他们的感官也比寻常人敏锐一点。

“容貌可以改变,但是心不能。”安娜淡淡地说。

艾丽莎突然发出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低笑。“你错了,”她说,“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容貌易逝,心亦善变。”

“我曾经是那么喜欢你——我们曾经都是那么喜欢你。但是你对我们——对我做了什么?我们好心收留了你,你却夺走了属于我的机会!”

“那个本应去霍格沃茨的人是我!我才是真正的安娜 波特!我一直都以和你拥有一样的名字为傲,但到头来却为他人做了嫁衣。我不过就是一个可怜的替身,却天真地把你当成好人!”

安娜一言不发,不为所动。

“你走之后,我被叔父藏在家里。但没过多久我就逃走了,还偷走了他珍藏的古书。我改头换面,混进了女校。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果然,没过几年你就卷土重来。你不是自诩无所不能吗?可我蛰伏在你身边这么久,你不是照样没发现吗?”

“你的妈妈曾经问过族中的人魔力要如何控制……我没费多少力气就发现了你的秘密。我在书中找到了对付你的办法。只需要一点点秋水仙粉末,你引以为傲的控制力就会完全崩溃!”她得意地说。

“所以——蒂娜是被你赶走的?”安娜神色安详地问道。

“当然。那个傻瓜,不知道是走了什么运居

然能被一下子挑走。你在的时候我没法对她下手,但半年前她一个人回来,我就知道机会来了。瓦德太太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她总是毛手毛脚的,怎么配成为贵妇人身边最受器重的侍女?也就是你才会喜欢她,因为她和你那个妹妹简直如出一辙,对不对?”

“蒂娜是我挑选的侍女。”马克西姆说,艾丽莎的目光一下子向他扫来。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温特先生吗?”她哈哈一笑,“您可不知道,有多少女校的学生把您当成梦中情人——可是你呢?偏偏挑了这么一个肮脏不堪的人做伴侣。”她用手指着坐在床上的安娜。

“——你住口!”

“有什么不能说的?不过我想她肯定没有告诉过你她在外面那段时间是怎么活下来的。茜茜小姐——上天的宠儿、温特家族高贵的继承人,为了活命,不惜在麻瓜世界做最低贱的舞女!装什么清纯高傲——她早就不是你心中那个一尘不染的茜茜了。她就是个靠卖笑为生的最下贱的**!”

一室寂静。女孩们都不敢抬头,恨不得赶紧逃离这里;瓦德太太捂住嘴,眼泪从睁大的眼睛顺着脸上的皱纹流进手掌;马克西姆震惊得说不出话,他看看艾丽莎,又看看安娜。

“真正的丽莎呢?”安娜问道,仿佛刚刚只是听到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

“哈!你现在还有心思去关心别人!你自己已经名节不保了!”艾丽莎语气轻蔑地说,“不妨告诉你,那个蠢货早就死了。”

“哦,你杀死了她,然后扮成了她的样子,”安娜轻描淡写地说,“不错,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极淡的笑容。

“你,你要干什么!”艾丽莎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别怕,我不会杀了你,”安娜说,“我只会消除你的记忆、废了你的魔力,让你在余生都做一个平凡的麻瓜。”

艾丽莎跌倒在地,看着安娜一步步走近。“你——你不能这么做!当年是我们救了你一命!”她大声喊道。

安娜的魔杖尖上窜出一道绳索,将艾丽莎牢牢捆住。她的魔杖顶在她额头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女孩。艾丽莎是她在这世上仅存的几个血脉相连的人之一,可她没有丝毫手软。

“装什么宽容,”艾丽莎收起惧色,对这个即将夺走她最珍视的东西的人毫不留情地发起最后一击,“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幅虚伪的嘴脸。你既然当年能把匕首亲自送进娜娜的胸膛,为什么不在今日给我个痛快!”她狠厉地说。

“这是对你滥杀无辜的惩罚,”安娜说,“永别了,艾丽莎。”她眼中流露出一点悲哀,不知为谁。

她轻轻念出一串咒语,像是有风拂过。很快,艾丽莎的眼睛被抹去了仇恨,变得愈发空洞。又过了几秒,她的身子倒在地上,像是睡着了一般。

“把她带走吧,”安娜吩咐道,“我累了,你们也都下去吧。”她揉揉额角,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

众人都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目光不免怪异。想想他们刚刚都听到了什么——

“你们都怎么了?”安娜轻轻皱眉,“想嫁给马克西姆的人能从城堡一直排到老宅,难道每个人我都要花心思去解释吗?”

瓦德太太看样子松了口气,又骄傲地挺起胸脯。女孩们带着绯红的脸颊告退。门口的两个侍卫走进来,将倒在地上的艾丽莎拖走。

“刚刚发生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马克西姆突然冷声命令道。众人听出他话中的威胁之意,连忙点头称是。

大门合上,卧室重归寂静安宁。马克西姆紧紧盯着安娜的脸庞,看着她故作轻松地走到窗边。月色朦胧,在她的身上洒下一层银

纱。她背对着他,将手搭在了窗台上,眺望着窗外的景色。

苍绿色的广袤森林,在月夜下波光粼粼的阿默尔湖,静静流淌的阿佩尔河……站在窗边的安娜神色淡淡的,像是这一方土地的守护者。人们仰望她,赞美她的美丽与聪慧,歌颂她的善良与仁慈,却忘记了她脚下的荆棘与泥潭,忽视了她头顶的电闪雷鸣。

“她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对不对?”马克西姆颤声问道,“你对它置之不理,是故意让大家以为那是假的,对不对?”

夏日的最后一朵玫瑰

还在孤独的开放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安娜面色冷淡。

“对——对不起,”马克西姆从她身后抱住她,月光映在他的脸上,如此悲伤,“对不起……”

所有她可爱的侣伴

都已凋谢死亡

“马克西姆,谢谢你,”安娜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她费劲地转头寻找他的眼睛,但那双灰绿色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焦距,“但我想,我们的孩子大概保不住了……”

马克西姆抱住她软下的身子,焦急地呼喊她的名字,但没有什么用。一串晶莹的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落到了马克西姆的手中。

再也没有一朵鲜花

陪伴在她的身旁

映照她绯红的脸庞

和她一同叹息悲伤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