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戈飞到城中上空,降下高度,用了内力朗声说道:“来洲城的百姓,今日我苏青戈入城为的是找来家当家主事之人算一笔陈年旧账,这笔账牵涉数万条人族性命,只要没有参与这件事的,就与你们没有关系,我不会滥杀无辜,无关人员还请退后,免得待会儿打起来了误伤到就不好了,还请来家掌事人出来说话。”
苏青戈说话声音不大,却如洪钟般响彻于整个城市上空,城中百姓面面相觑,心说:这个人族忒大胆,赶来来洲城挑来家的场子,不想活了!
也有明白事理的,知道这人要是没点能耐,也不会以这种嚣张的方式出场。
即将有一场大仗要打,城中百姓胆子小的急忙躲了起来,街上人心惶惶,小贩收摊,叫卖的停了喊声,正在啼哭的孩童也禁不住被这压抑的气氛收了声,连鸡鸭牲畜都鸦雀无声静悄悄缩回窝里。
偌大的来洲城忽然变得非常安静,在这诡异的寂静中,来府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从里面行出一位青袍长者。
众人悄悄耳语:“快看,来家大管家出来了!”
来余庆看了一眼悬停在来府上空的龙卷风,依稀能听到里面传出叫喊声,来余庆面色看不出什么,抬手向半空中的苏青戈行礼道:“这位侠士,敢问尊姓大名,既然是贵客登门,可否请尊驾下来进府喝杯茶,我们慢慢说道,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苏青戈打断他:“我姓苏,贵客谈不上,我就是一个讨债的,没哪个欢迎讨债的上门,所以茶就免了,我和你们来家有没有误会,还得请来府大掌事出来才能说的清楚,你当不得这个主。”
做为十大家族之一的来府大管家,来余庆有生之年还没被人这么呛过,脑子当即卡壳:“......”
远处围观看热闹的人群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嘶~,这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下来府大管家的面子!”
来府屹立在西南这片大陆上千年,确实还没遇上今日这种情况,来余庆压住火气,道:“姓苏?不知贵府设在哪个地界,老夫还从未听说过来家欠了苏姓人家的钱财......”
“你这般推三阻四不愿请你家大掌事出面,那么,我就不客气了,今日就当着来洲城的百姓,将来府对我人族进行的惨绝人寰的迫害说道说道,也请来洲城每一个有良心的人给评评理。”
苏青戈不再和来余庆啰嗦,一指身后的幸存者,“这便是来府位于麓山设立的塔林里豢养的第四代唯一一批幸存者,千年前,人族曾经遭受过几乎灭族的灾难,在那场灾难中,人族死伤无数,失踪人口上万名,那些失踪的人族就是被来府当年的大祭祀和大掌事关进了塔林,他们用人族的血肉炼制药丹,供养一位上古邪神的贪欲~”
一枚利箭快如闪电般射向苏青戈,青燓惊呼:“小心~”
苏青戈眼皮微眺,看都未看,他轻轻抬手,降降捏住射到面前的箭杆,箭支对着他的喉咙颤动不已,显是箭支先前射出的劲力实在不小,那箭支下一刻却刷然炸开,变成无数条细长的小黑蛇,猛然钻入苏青戈的衣袖。
青燓和幸存者们全都大声惊叫。
来余庆暗自一喜,心道:“到底年轻没经验,敢接来家的万蛇出洞,等着看你七窍流血的惨样吧!”嘴角轻轻勾起,他这个笑容还没完全展开,就见苏青戈将衣袖一甩,从里面飞出一片腥臭的黑色粉末。
——万蛇出洞被灭的渣子都不剩!
“看来有人做贼心虚,想杀人灭口呢!”苏青戈淡淡说道:“正好,我也没时间跟你们来家慢慢说道,证不证据的,有心人可以去麓山的塔林去调查,那里的塔已经被我全数炸塌,里面尚存很多人族被关押的痕迹,来府再是仔细小心清除罪证,也难免留下蛛丝马迹。”
“另外,北麓山地下洞窟里隐藏着的上古邪神已经被我杀了,那位邪神在这千把年来,不知吸食了多少人族的血肉,杀死祂是罪有应得,也算给那些死去的同胞报仇,邪神的老巢就在来家的属地,紧邻塔林,不知来家大掌事对此事还能有何种推脱之词?”
幸存者们此时更是被说到伤心处,想起死在那暗无天日的魔塔里的亲人,从此再也见不到外面的天空,几代人的苦难是一本厚重的不忍翻起的血泪经历,不由得悲从中来,大声嚎哭起来。
“诸位百姓,今日就请各位做个见证,我便要来家血债血偿。”
苏青戈说完,宽大的袍袖已是被内力撑起如一面大鼓,他以掌风敲击。
“咚~”,并没有发出声响 ,但是在场所有人脑中似乎听到了一声悠扬的钟声。
一道以肉眼可见的光波从苏青戈的那面“大鼓”中心扩散而出,向着来府一波一波碾压过去,光波过后,亭台楼阁全数跟着如粉末般坍塌......
来余庆大惊:“护府大阵为什么没有启动?”
来府的家宅尽数毁了,里面跑出来不少人,将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护在中间,更多的人则操剑御起飞禽围杀苏青戈,那中年人正是来府大掌事来云净,他为何现在才出现?
他正将那半死不活的胎儿挖出来,避在暗室打坐吸收,外面的动静一点没听到,直到楼台倒塌,暗室也被破开一道裂口,他才惊觉有人上门打架。
看着府中被毁成这样,来府还从来没经历过如此惨烈的场景,加之他刚才就差一步就能完成吸收,心里的恼怒简直要撑破肚皮,他哼了一声,嘴中喃喃念动咒语,伸出手掌,从指尖不断飞出黑色小虫,密密麻麻遮蔽了半个天空,天色一下变暗。
这些小黑虫在天空盘旋,转头像苏青戈劈头盖脸罩过来,这些虫数量极多,成千上万,人群惊呼不断,有些看热闹的被咬,尖叫喊疼,不过一两息工夫,那几人就倒地抽搐个不停,皮肤下面鼓动不已,不待片刻,就从那人的七窍接连不断钻出黑色的虫子,那几个倒地之人很快变成一具软塌塌的皮囊。
——人群哗然,转身跑的飞快,街道上没一会儿连个人影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