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南,一处颇为荒废的小宅子门口,一个铁甲巨汉手持朴刀连连劈砍,有些腐朽的大门就开了,壮汉走入院内,开口大喊“襄邑来的人呢?”
院内瞬间从各处出来了一大帮汉子,个个手持兵刃,一脸戒备。一个虬髯汉子从人群出来,拱手发问“在下襄邑八面神剑孟易,见过。敢问当面是哪位英雄。”
“汴梁甘八爷。”上山虎茂哥儿出言。
虬髯汉子闻言,想了一想,又问“踏平北邙山的甘八爷?灭了东京十三门的甘八爷?”
“正是。”茂哥儿答着。
“里面请。”八面神剑孟易作请。
甘霸却不往里面去,摆摆手问道“你一手剑法很神?”
“不敢,皆是弟兄们捧。”孟易答道。
“这么多人,带着兵刃,入京何事啊?”甘霸问道,面色已黑,襄邑离汴梁不远,却也不近,这些人必然是连夜赶路而来。
“生意事。”孟易答道。
“生意?哪家的生意?什么生意?”以往,江湖来往,甘霸不会过问,如今却是不同,老面孔要盯着,生面孔要问着,一个也不能少了。
“甘八爷这么问,怕是不好吧?”孟易不愿答。
“不好?京畿河北地面,有我甘霸不能问的?你若不答个清楚,今日怕是都得死在这里。”甘霸说着平常话,手已捏了刀。
“甘八爷,你这般欺人太甚,就不怕江湖人笑话?”
“江湖人?哈哈……爷爷就不是江湖人,再问你一遍,入京做哪门生意?”兴许有人还觉得甘霸说笑,京城之中,光天化日,杀几十口人?
“甘八爷,总不能坏了江湖规矩,在下这里四十六个好手,甘八爷当真不能欺人太甚。”孟易似乎真不怕,都是走江湖的,面子过不去,真动起手来,那可不好说。
“爷爷话说得够多了,罢了。”甘霸不是那般说来说去的人,他转头对着茂哥儿等人说道“你们都出去,屋前屋后守着,一个也别放走。”
茂哥儿闻言一愣“八爷,我们都出去了,可就只您一人了。”
“他娘的,爷爷也该真正混个名号出来了,不然说出口都没人怕。你们都出去守好了。”甘霸有些气,昔日甘奇是八臂金刚,今日来个八面神剑,连茂哥儿都有个上山虎的诨号,偏偏他甘霸,还真没有个名号,扬名立万,就今日了。
茂哥儿面色担忧,却不敢忤逆,带着人往门外去。
孟易见得所有人都出去了,就甘霸一身铁甲站在当场,不明所以,口中还道“见面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八爷今日实在对不住,收人重金,要办差事,泄露不得。”
却见甘霸忽然提刀一跃而起,几十江湖人中,他已然狰狞如兽,喉咙里的呼喊低沉却炸裂。
什么八面神剑,什么闪转腾挪,什么招式来去,一身重甲让人砍,一柄巨刃去砍人。
几万大军来去,几十江湖人来去,皆是一样,不过就是虎胆一身,死了算命,不死那就敌人死。
这是狄青教他的,万军来去,你别想,就是干,稳准狠,你就能活下来,活不下来是天要收,别埋怨。狄青教他的,就是军中杀人术,就是稳准狠,这几年下来,甘霸一直坚决执行。
二三百斤的人,便是想包裹住了,甲也比别人的重,得七八十斤,四五十斤的朴刀。往前是碾,往后是轧,抡起来是扫,站在那里是山。
“八爷,八爷,有话好说。”神剑不神了,剑拔出来,却不知怎么往前去迎。
门外,茂哥儿一脸的焦急“这是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咱要不要冲进去帮啊?”
“这……看一看,看一看再说。”茂哥儿站在门口看,几十汉子撒出去围着。
这一看不要紧,只见那柄硕大的朴刀,击打在另外一人迎上来的刀上,一股巨力把迎上来的那人连人带刀拍飞而去,看得茂哥儿是目瞪口呆。
噼里啪啦一通响动,甘霸身边,竟无一合之敌,倒落无数。
那神剑连连后撤,想攻,试探了好几番,却不知怎么往前去攻。
“八爷真乃神人也!”
“可不是,那一身甲再加兵刃,我抬都抬不动,八爷却还漫天飞舞的……”
“八爷神了……”
却见那神剑,终于寻了个空档,飞身前刺,动作一气呵成,迅捷无比,可见真是好手,却是那剑尖刺在重甲之上,一片彦博也要发这一箭,你也要发这一箭,行。”李璋,其实也是赵家人,如之奈何。
“恩相放心,我联系了十几个赵家子弟,皆是血气男儿,大事必成。”
李璋看了看他,不说话。
“我还想去联络一下汝南郡王,他昔日里可上过战阵,府中也有不少亲信,一旦他能帮衬,那便再好不过。”
李璋都气笑了,看着他就笑。
“恩相,怎么了?您老笑什么?”
李璋手往外一比划“你去,你这就去。”
“可是有什么不妥?那我就不去了。”
“靠你们成事,唉……”李璋心累。
“恩相,文相公那边可就要下圣旨了。咱们得入宫去安排妥当,就是那些江湖人不堪用,我这里有十几个汉子,恩相那边有几十个精锐军汉,足够了。他甘奇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必然插翅难飞。”
李璋慢慢走向书房角落的铠甲架子前,慢慢伸手,先取铁盔,旁边的汉子立马上前,帮着李璋穿戴。
无独有偶,此时的甘奇,也在穿戴,大红的官袍,他穿得一丝不苟,冠帽是新的,吴巧儿刚刚从对面成衣店里送来的,帽翅左右颤动,腰间的白玉带,两边镶金,扣上之后,颇为沉重,再加环佩,便是叮咚作响,煞是好听。
圣旨还没有来,甘奇已然等着了,至于什么名目,都无所谓,反正鸿门宴在那里,得走一遭。
走这一遭之后,天下之人,便都会同情甘相公,痛骂奸贼奸佞误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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