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接旨,定然会查清究竟是谁在从中作祟。”
雍正缓缓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叮嘱道:
“仔细一些,带一些身手好的人前去。”
“记得保护好那些罪证。”
弘昼恭敬应是。
弘昼回府之后直接去了正院。
慕瑶看着他一脸严肃的模样,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弘昼上前一把将人抱住,然后有些烦闷地说道:“江南税收出了问题,皇阿玛打算派我前去查案……”
慕瑶闻言说道:“江南情况复杂,若是知道你是去查账的,恐怕少不了被针对……”
“这我如何能不知道?”
弘昼叹了一口气,薄唇紧抿。
“只是越是这种紧要关头,我越不能退缩。不然不管是在皇阿玛眼中还是在其他朝臣眼中,那都是落了下风。”
弘昼抬眸看向慕瑶:“先让人给我收拾一些东西吧。估计没几天就要走了。”
慕瑶闻言唤来绿萼:“去给爷收拾几件耐穿、简单的衣裳,多备一些药品,止血散、金疮药都多装一些……”
弘昼闷笑一声,“你这是多担心我出事啊?”
慕瑶白了他一眼,“如今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
弘昼勾唇一笑:“我知道……”
“他们肯定都想着借此机会将我拉下来。”
弘昼轻啧一声翘着二郎腿,满脸不屑的说道:“也就这点出息……”
慕瑶冷哼一声,冷冷说道:“希望你被人追杀的时候,还能如此气定神闲地说出这句话。”
弘昼笑不出来了,他一脸幽怨地靠在慕瑶的身上,
“琅嬅……你还是盼我点好吧……”
慕瑶侧眼看着他,自然能够知道弘昼这些年月虽然被雍正压迫太多,但是实际上他的路是走得很顺的。
总共就一个竞争对手,那个竞争对手还屡屡犯错,他自己稳扎稳打,明显得到了雍正的偏心。
弘昼不可避免地生出几分自大出来。
慕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拎着他的耳朵狠狠一拧。
“这般自大,若是阴沟里翻船了,天高皇帝远谁救得了你?”
“你不会以为那个位置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吧?若真是如此,皇阿玛如今身体肉眼可见的衰败,岂会将你派出去?”
“还不是想着最后再考验你一回,若是成功了,自然皆大欢喜。可若是失败了,也不是没有退路。大不了也便是再重新考验了一两年罢了。”
“你倒是一死了之,死的痛快。徒留我和永珩两人受人磋磨……”
说着说着,慕瑶眼中泪光闪烁。
弘昼见了,心疼不已,他抬手擦拭慕瑶眼角的泪水,握着她的手几乎是就要举手发誓:
“我保证,我保证你担忧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我一定会小心小心再小心,绝对不会让那些小人有成功的机会……”
慕瑶抬眼看他,弘昼低头,像往常一样亲吻她樱红的嘴唇,吮吸、轻咬、缠绕……
等两人分开之时,慕瑶的红唇变得晶莹、红肿。
弘昼的手指落在上面,轻轻地按压、摩挲,眼神跃跃欲试,很快便被慕瑶挥开了他作乱的手。
慕瑶拿着帕子胡乱地擦着嘴,弘昼一直都像是胡乱咬人的小狗,总是到处盖印章。
她小小的抱怨道:“幸好我用的胭脂都是自己做的,不然要是用了外面的那些,天长地久指不定把我们俩都毒死。”
弘昼低低笑了出来,“我再尝尝……我总感觉是甜的,只是时间太短,还没品出什么滋味来就被你推开了。”
慕瑶气恼的捶了他一拳,“还不快去看看要带谁走?”
弘昼想了想:“阿克敦的儿子阿桂吧,他身手不错,性子沉稳。”
“……傅恒如何?”
弘昼看向慕瑶,毕竟这一次前去定然十分危险。
傅恒他是了解的武艺出众,文采非凡,但是年纪确实太小一些。
慕瑶和富察家不放心也是正常的。
若是可以,他当然想带和他熟识的富兴,但是富兴早已领了差事,若是将其调动吸引的人未免太多了些。
就在他犹豫的时间,慕瑶已经做了决定。
“带他去长长见识也好,看看真正的民生疾苦,省得他这个大少爷一天到晚耳根子软的不行,别人说几句好话他就心软。”
慕瑶长叹了一口气,“你这次是暗中前去明面上的人不能带太多,暗地里的侍卫才该好好挑挑。”
“只是不知道你这几个月不在京中该如何瞒下去呢?”
“可是要装病?”
弘昼摇头说道:“估计一会儿便有皇阿玛的口谕找个借口来将我禁足,过个一两日再悄悄出京。”
慕瑶点点头,“那我去信回家让傅恒找个借口去庄子上研读功课。”
弘昼:“这件事还是要先和岳父大人说一声。不然……”
弘昼话语间带着几分尴尬意味,慕瑶当然清楚弘昼的意思,她阿玛那里肯定是没关系的,唯一有问题的怕就是她额娘了。
她将傅恒看得那么重,若是不找一个好解释,几个月看不见傅恒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风波来。
慕瑶成婚之后,富察夫人显然觉得烦心事解决一桩,然后像是她和慕瑶之间的龌龊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催促着慕瑶让弘昼多多关照自己的妻弟。
慕瑶都替她感觉到悲哀。
好好的母女之间无话可讲。
甚至母子之情都要被她的逼迫冲淡了。
傅清从最初的对富察氏只看重傅恒的不满到如今的庆幸,也不过花了半年时间。
而傅恒……
她只能说不愧是大孝子。
在受额娘和夫人之间的双重夹板气之中竟然还能保持清醒,依旧用温和的态度对待她们两人。
用委屈自己的方式来让婆媳之间达到一种诡异的平衡。
不过人的承受能力总是有一个上限的,她这些年虽然在宫中,但是对富察府上的事情也有所了解。
尤其是她阿玛。
她虽然给李荣保用了药,将对方从生死关头救了回来,但或许是身体寿元已尽,这两年虽无病痛折磨但精神也日渐衰败。
这样的他自然无暇顾及府上诸多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