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屏息。
“如果再有人欺压弱小,抢签,这就是例子。”姜淮下令道。
说完,队伍里的人当即瑟瑟不敢再出声。
正午时候,梁远押着十几车棉衣赶到。姜淮拿起一件检查,意外发现里面絮的是新棉:“这...……”
“我又去了隔壁县,那县令听说我们缺棉衣,当即就卖了好些,有了银子就是好办事啊。”梁远眨眨眼道。
“既然有了新棉衣,就更好了,更多的灾民能熬过这个冬天!”
两人正说着,一个小女娃跑了过来。
她脏兮兮的小手捧着半块芋头,怯生生地举到姜淮面前。
“娘说...给……给菩萨吃...大人就是天上的菩萨。”
姜淮笑了笑,摸摸她脑袋,“我是大人,大人不吃,妞妞留着自己吃吧!”
小女娃听了,小小的手缩了回去。
之后她笨拙地模仿大人的方式,行了个礼,小手交叠在腹前:“官爷菩萨心肠,妞妞给菩萨磕头...”
说着,小膝盖要跪下。
还没跪下,姜淮就一把将她抱起。
小女娃注意到姜淮官帽的帽翅儿,伸出小手扯了扯,“娘说,官爷是文曲星下凡,比祠堂里的泥菩萨还好看...”
“是吗?”姜淮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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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京城,五更的钟声还在紫禁城上回荡,金銮殿的金砖上已跪满了文武百官。
隆庆帝今日来得格外早,手中那封奏章被翻得起了毛边。
“众卿平身。”隆庆帝的声音比往日清亮,眼角的细纹也舒展开,“朕昨夜收到洪州八百里加急,姜爱卿的折子,诸卿不妨听听。”
之后侍立在侧的太监立刻上前,展开奏章高声诵读。
当念到“知府吴文焕、师爷丁永兴俱已招供画押”时,殿中响起一片抽气声。
“好!好!好!”皇帝竟从龙椅上站起,连说三个好字。
“姜爱卿虽在翰林待了半年,如今到洪州不足两月,不仅查清了赈灾款的下落,保了赈灾粮,如今连棉衣都发到灾民手中了!”
之后,他指着殿下众臣,“你们这些在京城养尊处优的,有几个能做到?”
那些京官们纷纷低着头。
之后一个老臣颤巍巍出列:“老臣记得,姜状元金殿对策,掷地金声,辩若悬河,如今看来,确是知行合一啊!”
“何止!“皇帝竟走下丹墀,玄色龙袍扫过台阶,“他还查到那吴知府背后的勾结之人,虽未抓获,但已有苗头。”
他这句话一出,顿时像块烧红的铁扔进冰水,朝堂瞬间炸开锅。
一个官员脸色煞白,袖中的手不住颤抖。
还有几个官员交换着眼色,其中兵部侍郎悄悄退到柱子阴影里。
皇帝也在仔细观察着大殿上每个官员的神色。
等将他们的表情一一收入眼底。
随后他摩挲着奏章末页姜淮的签名。
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好了,既然洪州灾情解了,朕当然欣慰,但也期待,这位状元郎还能给朕什么惊喜!”
之后众官员继续汇报。
等退朝钟响,众臣鱼贯而出。
一个官员出宫后,匆匆赶往一条巷子。
之后他走到巷子尽头,闪进一间府邸。
府邸中,汝南王正把玩着一枚血色玉佩。
“王爷,姜淮必须除掉!”那官员声音发颤,“他若继续查下去,我们.....”
汝南王蓦然攥紧玉佩:“慌什么?”他冷笑一声,“你以为皇上真看重他?不过是要借这把刀,砍向我们的脖子罢了。”